真疼，也是真丢脸。
“乖，你哭吧，别咬着嘴唇。”
许丛烆只觉得心口密密麻麻地疼，他宁可她哭出声，也不愿她咬着下嘴唇泪流满面。
周棉瘪着嘴冲他摇头，她心里清楚，要真的让她别咬着嘴唇，她就憋不住哭声。
一只手处理完，周棉已经是一身的汗和一脸的泪水。
再到下一只手时，她全身紧绷以为更疼，没想到看起来差不多的伤口，处理第二只手时，反而没有第一只手疼。
自从周棉忍不住疼得叫出声，所有人都不笑了，围过来看她的伤口，别人倒还好，烽烟看得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耳光。
这伤真的太重了，要是划断了手筋，郡主的手就废了，他想。
“别围着了，找个角落坐着歇会，还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
许丛烆心疼周棉，但看到烽烟那愧疚的眼神，还是开口吩咐。
烽烟低头而去，许丛烆神色温柔，低声道：“云朵儿，你在大营里，曾见过烽烟。”
周棉听了这话一下子怔住，思考良久才道：“烽烟看着属实眼生，怕不是，毁了容的那位？”
那时她是和亲公主，在大营中曾见过一个弯腰驼背，脸上有数道刀疤的人。
那人的眼睛好似一个故人所拥有的，只是他对她视而不见，她也未曾多想。
没想到，他就是烽烟。
“放心，我懂你的，”周棉道，“兄弟常有，能与你出生入死的却少，能与你同享福的也不多，既能出生入死也能共享荣华的，更是凤毛麟角。”
“是啊，”许丛烆语气更加温柔，“烽烟对不起云朵儿，我不求云朵儿原谅，但我许给他的一生安稳无灾，我不能就此失言。”
周棉点头，想笑一笑，但伤口实在是太疼，只能扯了扯嘴角：“放心啦，你若不守信，我怎么敢和你在一起，甚至以后……”
“以后什么？”
许丛烆见她脸色发红，忍不住逗她。
“当然是嫁给你，然后十里红妆……”周棉说话的越发小声。
“你放心，以后一定明媒正娶，十里红妆。”
“嗯。”
明二听着这两人说话，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别人都一个人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坐着，就他们两个，非得在一起也就罢了，还趁着机会一直说这些话。
他一个至今尚未娶妻的人，听着怎么就这么不痛快呢。
“那就等你及笄，到那时，我一定上门提亲。”
“我等你。”
明二捂住了自己的脸，忽然想，一个人孤孤单单活了二十几年，也该找个伴侣了。
“好，我一定去，我们歇会儿吧。”
说着，两个人头靠头闭上了眼睛。
过了不多一会儿，大厅里响起了脚步声，众人纷纷睁眼，一睁眼，便看见了一个白发男子。
那白发男子走路姿势略有些怪异，他走的路线笔直，等走到了众人面前，才开口说话。
“各位，寅丑在此多年，也曾见过几回生人，只是诸位人数如此之多，让寅丑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