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礼向来听父亲的话，父亲既然这般吩咐，她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
明玉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目送他们父亲远去。
“山长大人，您就不怕小王欺哄你？”
许丛烆他们走得远了，他开口问道。
“老朽为了儿子在外奔波多日，怎么不知道自己带回的尸首，并不是儿子所有。”
明瑞叹了口气：“至于王爷是否在骗老朽，老朽并不在意。”
话说到这份上，许丛烆也就不说话了。
“等我儿真的入土为安，王爷便回去吧，书院需要休养生息，到时候招待不周，老朽担当不起。”
“是。”
等到他们回到明仁生前居住的院子，许丛烆轻车熟路地进了正房，打开了地窖和地道，明瑞的表情才有一丝变化。
“王爷为何如此熟悉我大郎的房屋？”
还不等许丛烆回答，明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儿子不孝，求父亲惩罚！儿子不该让客人住进大哥的院里。”
“你怎敢！”明瑞又悲又气，“你怎敢对你大哥如此不敬！”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明义跪伏在地上，呜咽出声。
“山长大人，节哀顺变。”
别人的家事，许丛烆自然不想掺和，他只是和周棉一起，搬出了明仁的遗体。
此事太过匆忙，只是随手找了一个还算体面的箱子。
明瑞扑上去，哆嗦着手打开看了一眼，对着身首异处的儿子嚎啕大哭。
周棉拉着许丛烆退了出去，等到在外头站定，她忍不住道：“我记得你没见过他。”
许丛烆点头：“我在他的身上搜到了符牌，而且尸体面部完整，你看明瑞那般恸哭，真是他了。”
“我们走吧。”
“既然明家人放我们走，我们也没必要在明家与太子硬碰硬，等他入土为安，我们便走。”
许丛烆之前想不通，为何有人将如此贵重的凝墨洒在泥土地上，现在是真的了解了。
他们是要借凝墨的香气，掩盖渐渐腐烂的尸体所发出的臭味。
他们今日搬出尸体时，那箱子里已经开始渗液，臭不可闻，若不是凝墨，迟早会被人发现。
也正是因为如此，明仁的葬礼并没有大肆操办，只是换了棺材，明家人又给他再守了一夜，匆匆下葬了。
在此期间，并没有人专门服侍太子，他气愤异常，自己离了明家。
等周棉参加明仁落葬的仪式，人群里不但没有太子以及他手下的踪影，就连花夫人也不在。
只剩下她儿子明智，站在人群当中，不在前也不在后，完全隐没在人堆里。
第二日，明瑞亲自送他们二人出了书院，直将他们送到镇上。
“王爷、郡主，多谢你们二位为我苦命的大儿做的一切。”
明瑞苦笑，周棉忍不住问道：“不知二小姐明珠是否是老爷亲生？”
“既然你们对我大儿的房屋那样熟，一定是见过寅丑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
“天色不早了，郡主，我们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