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
太后重重地拍了椅子扶手，在里头梳妆完毕的周棉听见这一声响动，心里头不安，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
“皇祖母！您怎么了！”
“棉棉啊，”太后听是周棉的声音，方才怒火冲天的老太太瞬间就不见了，“你瞧瞧，是谁来看哀家了？”
“子，睿王爷安。”
“你这丫头，瞒得哀家好苦啊，都到了这时候了，还在哀家面前，叫恒小子王爷？”
太后眼见着周棉的耳朵越来越红，终于连她的脸都红了，一下子不忍心和这孩子继续开玩笑。
周棉弯弯嘴角：“祖母，人家不是故意的嘛，人家是想着找一个好时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祖母您的。”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快坐下，和恒小子一起坐着，哀家看着你们在一块儿，心里高兴。”
“是，皇祖母。”
“你这丫头嘴甜，哀家喜欢得紧，只是咱们要做女主人的，在家里头态度要足够强硬。”
周棉眨眨眼睛，有些疑惑。
“皇祖母今天就教你一招。”
说着，她隐去满脸慈祥的笑容，转头面对着清雪，冷笑一声：“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求您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且奴婢初犯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初犯？”
太后冷笑，一挥手，忽然有人掀开里头的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自己看看。”
清雪顿觉不妙，她跪坐在地上，看见面前十分眼熟的宫女，端着一个托盘向她走来。
那宫女掀开托盘上的黄色锦缎，将托盘放在清雪面前。
她低头一看，发现里头只有一本小册子，她哆嗦着手去翻，发现上头用蝇头小楷写满了她在太后身边的所作所为。
最新的一笔，竟然是她方才所做之事，甚至墨痕未干。
“太后娘娘，饶命啊，太后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愿意给太后做牛做马，求太后饶了奴婢！求太后开恩，饶了奴婢！”
青雪跪在地上，泪汗齐下，她握着那本小册子，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自以为太后对她十分看重，怎么也不知道，太后竟然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饶了你？你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想必自己也忘了你做了多少大事，”太后嗤笑一声，“你且翻到最前，瞧瞧你自己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清雪照办，翻开来一看，赫然是主子怀孕，她试图爬上先帝的床，未果。
她的脸瞬间白了三分。
这件事情太过久远，她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但她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以太后的性子，根本不想让她活多久。
可她不单单活下来了，她还成为太后身边除吟霜之外，最得力的女官。
她以为这么多年，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没想到，早就被主子记在了本子上。
“太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太后切莫牵连我的家人。”
“哀家不弑杀，除了这个摆件之外，你去将从哀家这里偷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还回来，哀家自然只惩罚你一人。”
“这……”
清雪迟疑了，她怕自己偷的东西太多或者太贵重，总有一天会被发现，所以都是偷点太后赏给别人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