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如蒙大赦,匆忙进来,放下托盘就走。
“慢着,”许丛烆又放下二两金子,“去和你家老板说,我们且先包个半年。”
“王爷,您若是只包半年,这可就太多了,”小二笑嘻嘻的,“不如,小的去把老板请来?”
“不必,你且去把这些金子拿给你家老板,问问这些金子能包多久,能包多久便包多久,等你前来收拾碗筷,再告诉我也不迟。”
“哎,好!”
店小二匆匆走了,周棉已经止了笑,她看着店小二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哪儿有开门营业的人,和自家主顾说这样的话的。
不都该盼着主顾天天来,好给他们多些银子么?
“子恒哥哥,这位宋老板,还有他手下的小二,怎么就?”
“不会做生意?”许丛烆接口道。
“嗯,都说无商不奸,可他们在你面前,可别提有多淳朴了。”
周棉想到那日的宴会,虽然说菜品是主角,但明摆着是将许丛烆当做主角的。
好在他以年纪尚轻婉拒了主位,推了个老者上去,这才避免了成为焦点。
“这是说来话长,却也能够稍微提一提,我只是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他们送了一盆炭火。”
“倒也是个实在人啊。”
周棉笑了笑。
烽烟在一旁道:“才不止呢,当初这家酒楼老板得罪了人,险些就要搭上全楼人的命,我家王爷正好路过,救下他们,还保住了酒楼,这下老板才对我们如此客气。”
“原来如此,”周棉忍不住笑道,“子恒哥哥最好了。”
烽烟一下子偏了头,素心和素瑶也假装看别处的风景,留下他们二人对视。
“你子恒哥哥也有不好的地方,”许丛烆苦笑,“云朵儿,我只救下这一酒楼的人,又如何呢,那么多人,还等着我去救啊,我能见死不救么?”
烽烟看着随着风雨飘摇的竹子,心想,王爷今日是怎么了,这么好的气氛,硬生生被他给破坏了。
“子恒哥哥,为何突然说这个?怎么了?”
周棉都一脸茫然。
“你看着窗外的雨,在京城,它是好雨,在京城之外,它已经是洪水之源。”
“什么?!”
周棉为之震惊,如今远远没有到汛期,怎么就来了洪水啊。
“唉,我决定从商,”许丛烆苦笑道,“那些灾民递上来的万民书,宫里头根本不接,辗转流到我这儿,我也是昨日才知道此事。”
“如今,宫里头知道此事了,可我也知道他们不打算管,他们就忍心看着那些灾民死无葬身之处。”
“我看到了公文,除了救他们,没有别的办法。”
周棉此时听到门外有动静,拍了拍他的胳膊,许丛烆摇摇头,继续道:“就算他们不许我们从商,我们也要为了这些灾民,尽自己一份力,云朵儿,你说对不对?”
“对!”周棉坚定道,“公主府还在我手里一刻,它里面的东西就由我做主一刻,我先回府,把里头的花瓶、瓷器,红木都给卖了。”
“王爷,”门外忽然有人呼唤,“草民宋松,愿意捐上十两金子,和灾区人,共度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