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瞥了一眼，见太后还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只得憋出一个字来。
“那棉棉若是猜对了，可有奖励？”
皇帝听了这话无奈一笑，答应了下来。
周棉笑得腼腆，思索了一番才开口：“舅舅富有天下，又最宠我娘，有什么宝物，都已经送至她的公主府里，我有幸见过其中大部分。”
周棉一笑：“如今的宝贝自然也好，只是宝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增韵味，所以我想，舅舅要送我的宝物，并不在此之中。”
皇帝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山河锦绣，非是我一女子能担，所以这宝物，定也与此无关。”
“嗯。”
“皇帝的宝物，还有许多，我一介女流，并不知道多少，只是我记得，今年有春试，想来，大殿之中多了些以前的学子。”
“那些学子，寒窗苦读十几载，兴许还未娶妻，这时候，他们岂不是舅舅手里头未曾雕琢的璞玉吗？”
“舅舅独具慧眼，将他们从万人当中挑选出来，他们一个个已是人中龙凤，自然也是宝物。”
“好！棉棉果然聪慧，朕就从此宝物当中，任你挑选一个如何？”
“舅舅，臣女实在不愿其中有一锦绣儿郎因为臣女，失去锦绣前程。”
周棉诚恳道：“舅舅，您是九五之尊，您一声令下，整个大盛也要抖三抖。”
“臣女斗胆求您，不要为臣女定下这样一门亲，母亲曾被定下这样一门亲事，可结局并不美好啊。”
周棉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若是能换母亲早知父亲面貌，我舍了这条命又如何，世上再无我，却有邀月公主对月起舞，得赏舞者，尽都展颜。”
太后一听见周棉提起女儿，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就连皇帝也回忆起当年年少轻狂的自己。
当年他的愤怒，当年他的悔恨，当年他是如何按捺住心中滔天汹涌的杀意……
他以为他都忘了，可惜并没有忘，只是被他自己藏起来了。
“罢了，此事改日再议，朕就不打扰棉棉与母后，先行告退。”
“去吧，皇帝。”
送走了皇帝，祖孙两个想起姜湖月，又是抱在一起泪湿衣襟。
过了好些时候，二人才平静下来，太后搂着周棉，笑道：“你们莫要再哭了，哀家叫你进宫来，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只是你这聪明的小脑瓜，该知道是何事了吧？”
小宫女给两人拿上盆来，擦洗面部，周棉低低地应了一声。
今日谈她的婚事，和亲显然不是要她去了。
她并不知道上一辈子太后为阻止她前往和亲做了多少努力与工作，但这一辈子，她看得清清楚楚。
就算为了皇祖母，也要拒绝和亲，不仅如此，她还要好好活着。
也不知道，将名字改成幻阁之后，那位当家的，可曾找到神医的下落。
她在这一辈子还未到十五岁，太后已经年逾古稀，她却真的无法接受将来会没有太后这一件事情。
“要说你这丫头眼光真好，谁都看不上，就看上恒小子，偏生皇后的丫头也看上了那小子。”
“只是棉棉，你不要怕，”太后抚摸着周棉的头，语重心长道：“只要恒小子坚定到底，你们就一定能成眷属，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皇祖母放心，我明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