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老宋头给您赔罪了，新招的小二不懂事，是我这个做老板的过错，这小二实在不知雅间的银钱已经付过，这才闹出这般不愉快的事。”
“嗯？”周棉听他这口气似乎有些不对，“如何不愉快了呢？我与老板也有数面之缘，怎么也不会不给老板面子。”
“这……”
周棉笑道：“老板，可带戥子与剪刀来了？”
宋松觉得有些不对，回头问那小二时，那小二的头越发低了，却是一言不发。
“今日看在宋老板的面子上，此事便作罢，”周棉拂了一缕落在胸前的长发回到背后，“不敢打扰老板做生意，只是换个小二上来伺候吧。”
“哎。”
“老板，小的也未曾做错什么，小的来得迟，不知道郡主已经让王爷预付了金子，不过顺口提了，为何您就要听郡主的话把小的换下去？”
周棉听了这话也不说话，只是笑了声，这小二，恶人先告状的本事倒是不小。
“闭嘴，这雅间是王爷与郡主的，他们在这雅间里，想要哪一个服侍都行。”
宋松倒没想到，这小二竟然委屈上了。
莫说郡主是大主顾，便是她不是郡主，也不能当她的面由着自己家里头的小二胡来。
“可这也是郡主先点了小的，可不是小的非得上赶着来服侍郡主，群主这顿饭还没吃，这要赶小的走吗。”
周棉额上青筋直跳，若不是以她的身份直接与小二吵架，实在掉价，素心素瑶两个又不在身边，她哪儿能忍这口莫名其妙的气。
那俩小孩子见周棉给他们点了肉吃，颇为喜欢这位漂亮姐姐，现在听陌生人骂她，当时就不乐意了。
“漂亮姐姐就是对的，你就是错的，犯了错要承认的。”
那女孩子最小，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瞪着小二道。
小摊贩见两个孩子有开了口的，于是也道：“老板，我知道当时是如何的情况，”
宋松听了这话只感觉头皮发麻，他知道自己恩人心里头最在意的是谁，可不想因为自己招了个小二，就把自己和恩人之间的情分给断了。
“你说。”
“当时啊，我们点完了菜，你们家小二说：‘郡主，请稍等，这菜钱，您是现结，还是？’”
“郡主就问他，‘多少？’”
小摊贩说到这里表情气愤起来：“您家小二说，‘二两八钱六分的菜钱，加一钱的茶水费，凑个整儿给三两，算是给小的打个赏。’”
“郡主倒没生气，她就拿了五两银子出来说，‘拿剪子和戥子来，剪开吧。’”
“你家小二见了这么多银子，伸了手，又收回去，郡主就让他先退下，叫老板你上来结账。”
听这小摊贩说完，周棉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的记忆力，真的不错。
她与小二之间的对话，连她自己都未必记得一字不差。
“人家说的是真的？”
宋松听了这话，有些不敢置信，但他经商这么久，颇有识人之力。
那小摊贩说这话时莫说打结，连一点停顿都没有，目光也不闪烁，眼神更不躲闪，根本就没有说谎的意思。
“小小的，”那小二额头上见了汗，忽然转头怒了，“你这人，与我同是平头老百姓，凭什么帮一顿饭吃几两银子的人？他们是能把这钱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