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果真如此认为的吗?”
周棉点头道:“无论官商,能救百姓与水火的,自然没有低贱一说。”
“可士农工商,最为低贱的,分明是我们商户。”姒月摇头,“便是我们无商不尖,也被众人污为无商不奸,这岂是我姒家之过?”
“一粒老鼠屎能坏一锅粥,姒月小姐,我说这话,应该不为过。”
“是。”
姒月听了这话,心中虽有不平,但语气已经缓和许多。
“为官者,清正廉洁者有之,贪污受贿者有之,清流者有之,中立者有之,有人加入派别,有人不屑朋党,所以说官场水浑。”
周棉从果盆里抓了把瓜子给姒月,她接了,周棉自己也拿了个瓜子磕。
姒月磕了几颗瓜子,渐渐地放松下来。
“在老百姓的角度,他们喜欢清官,因为清官不剥削他们,他们喜欢有能力的官,因为有能力的官不做糊涂事。”
“他们喜欢真正为他们着想的官,等等等等,他们将对他们最好的官称之为青天,甚至愿意对他顶礼膜拜。”
周棉说的口渴,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茶水冷了,倒是比热茶更解渴些。
“官场复杂,都说旁观者清,可我并不在官场,也看不太分明。为官有权,就算老百姓过得不好,也许他们也不能说实话,就算说了也无法公之于众。”
“为商,姒月小姐比我知道的更多,我便不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只是官与商不同,商人做得好,对老百姓诚信,这好名声,会一点一点传出来的。”
周棉说着,又磕了一颗瓜子。
“郡主说的是,”姒月听了这话,好似心中有迷雾,渐渐散开了,“郡主,不知你是官,还是别的?”
“我虽是皇室外戚,但蒙太后喜爱,成为郡主,我虽受宠,但绝不触及皇室中心。”
“多谢郡主指点,姒月明白了。”
周棉听了这话有些愣住了,她明白什么了?自己又说了什么大道理了?
她的身世,位高权重的知道,京城的老人也知道,按理说这算不得什么的吧?
“姒月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郡主。”
“你说。”
是不是她刚才说过,她明白了?
“郡主为何这么着急,将银子全都换成金?”
“我原是要捐给水灾地方的,原本用银子也不是不可,只是银子太多了。一路上运送极为惹眼,若是遇上山贼路匪,岂不是百姓们的损失?”
“若是换成金子,那便简单许多,派上一些身手好的人,分别携带金子,既不像银子那样惹眼,也没有银子那么大的体积,十分方便。”
姒月听了这话,出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
“怎么了?”
“民女有一事不明。”
“你说。”
“既然郡主怕银子不好携带,为何不去钱庄、银号,将银子全都换成银票呢?”
“那样不仅仅比金子好带,还更加容易隐蔽。”
周棉听了这话,表情古怪起来。
是啊,为什么不干脆一步到位把金子换成银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