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迟略微迟疑,“按理,公主您是案外人,下官无权将此事告知公主。”
姜妱听了这话,便不乐意,她哼了一声,指关节轻轻地敲在椅子扶手上。
“夏大人,你真的不打算让本公主去瞧瞧那人?”
“下官食君之禄,万不敢对苍天陛下有所欺瞒。”
姜妱听了这话,语气有些缓和:“大人,我与那小女子也算是有点旧交,我知道,若奴才奴婢妄想谋害家主,只是死路一条。我身为公主,自然维护律法。我只是想见她一面,替她送行。”
夏迟听了这话,也无话可说,只是劝道:“公主,牢房阴暗潮湿,不是金枝玉叶能去的地方。”
“无妨,不过去见她最后一面,用不了多久。”
“是,请公主随下官来。”
牢房建在府衙深处,越往里走,路越狭窄,空气越不流通。
死囚牢在最里面,比其他的牢房还低矮许多。
姜妱一路走来,一路后悔,只是有那即将得到的消息,激励着她。
她数次忍住呕吐的冲动,见自己的长裙裙摆拖行在地,心中早将这裙子嫌弃得不行。
张氏母女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们被关在死囚牢最外侧,夏迟弯着腰,亲自给公主打开了牢门。
“公主请。”
“就请夏大人在门外等着,本公主和这二人说两句话,这就出来。”
夏迟偷摸看了一眼姜妱,见她状态实在不佳,也相信了她的说辞。
“公主请自便。”
说着,他便退了出去,姜妱矮着身子,好不容易挤进牢房。
这母女两个被关入死囚牢中,终于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二人抱在一起,哭了许久。
姜妱来时,她们虽然不哭了,但面上泪痕犹在,两人还是抱在一起的姿势。
是春梅先发现了她,她惊喜道:“公主!”
“正是本宫。”
姜妱进了牢房,终于能够直起身子,但她还要微微低着头,才能让头上的珠翠免了刮蹭牢房天花板的厄运。
“公主您是来救奴婢的吗?”
春梅泪水涟涟,虽然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她是公主的人了。
“嗯,本公主自然是来救你的,小梅儿,只要你回答了本公主的问题,本公主就想法子接你们出去。”
“好,好!”
春梅的眼睛射出光彩来,她惊喜道。
“你昨日追着本公主的马车,想告诉我什么?”
春梅听了这话有些迟疑,这是她在公主这里唯一,不,唯二的筹码,能告诉公主吗?
“小梅儿,你别怕,这里只有我和你的母亲,我们不会害你的。”
听着公主温柔的嗓音,春梅终于鼓足了勇气:“周棉对才住进她府中的一个妇人,十分在意,我偷偷看她将睿王爷给她的信,送给那妇人看。”
“哦?”
“那妇人年纪不小了,如果她和睿王爷有关系,她可能是睿王的母亲。”
“哦?!”姜妱对这个消息感兴趣得很,她要去查查,若这消息为真,她可就握住了睿王的软肋呀。
“小梅儿你做得好,”姜妱满面笑容,递给她一个小瓶子,“你进来的时候太过匆忙,还没喝过东西吧?快把它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