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摸出一枚黑棋,随手落在棋盘上:“六弟,这棋子落下就难收,无论对与错。我刚刚从天牢回来,秦得川都招认了。我看他有恃无恐,背后的后台倒是挺硬。我真是痛心疾首,怎么有人要把权力凌驾于律法之上。”
“三哥,这人非常可恶,秦得川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竟然杀了无辜的百姓一家,真是罪大恶极。”赫连钰低着头,捏起白棋信手落在黑棋边上,语气万分愤懑,“既然他都招供了,那就按律法处死吧。不过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妄为敢庇护这个罪犯,我一定要查出来。”
“六弟,我好像听说秦得川是你的人,父皇对秦得川的案子十分上心,怕是这回有人要跟着倒霉。”赫连瑾抬眼用极具穿透力的眸子直视着赫连钰,轻描淡写地说道,“父皇刚刚封你为仁王,你的人惹恼了父皇,我担心你也不好过啊……”
“多谢三哥提醒,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犯了我苍云国的律法,还有恃无恐。我清者自清,这也不能看着有人如此放肆。”
赫连钰微笑中透着阵阵寒意,翘起的嘴角有些邪魅,“这事我也要查一查,听说有人阻止刑部赵大人办案,想必一定是秦得川的同党。我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敢这么做,真是反了他们了,这事我管定了。三哥你也不用操心了,我会父皇一个交代。”
“若不是我了解你,我还被你的表象骗了,赫连钰你还真不是老狐狸。”赫连瑾心下冷笑,赫连钰在这装无辜,说出此番话真是要杀人灭口了。
“六弟,你有这份正义的心,三哥自然为你高兴。只是就算你把那个乱臣揪出来,难免也会让父皇多疑,我这倒是有一计,你想不想听。”赫连瑾故意紧皱着眉头,目露担忧,紧紧盯着赫连钰的双眼不放。
“三哥说来听听,三哥的睿智令我非常敬佩。”赫连钰点点头,面露感兴趣的神色。
“六弟,这次陈独钟虽然欺瞒了父皇,当时又包庇纵容秦得川买凶杀人,按照律法应当与秦得川一并处斩。不过我觉得他也有苦衷,罪不至死,最多贬为庶人就好。”
赫连瑾语速缓慢,但是语气愈发加重,“不如我们出面在父皇面前保他一命,我一人言轻,多你一个或许父皇还会心软,赦免陈独钟的死罪。这样父皇就不会把所有怒气都撒在这个案子上,你不是也更放心了。”
“三哥,你说的还真有道理。”赫连钰眼中的阴沉褪去,眸子一亮,又犹豫了半晌这才点点头。
“我出面和你一起为陈独钟求情,分散父皇对此案的注意力,这主意真是不错。还是三哥有聪明,我们一起进言,跟父皇讲道理,父皇耳朵根子软。陈独钟替人定罪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在楚州也没少做好事,贬为庶民就罢了。这也彰显了,父皇的仁慈。”
“六弟也是和我一样了解父皇,既然六弟明白这个道理,那就等案子尘埃落定,我们在早朝上进言好了。”赫连瑾又低下头轻轻放下棋子,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棋盘,“六弟,下棋吧,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