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脸也被划了一道小小的伤口，庆幸的是，没到毁容的程度。
跑过来帮她们关门的男店员比较惨，伤到了眼睛，必须做手术。
当时叫了救护车，她跟开门的女人便也一起到医院了。
开门那个女人，脸受了伤，其实是他们三人中受伤最轻的。
她一直在跟男朋友讲电话，不停地哭。
“我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早知道我就不去书店了。”
“你说这算不算书店的过错，书店会不会赔我们钱？”
沈翩翩听她打电话，一边觉得她小题大做，一边又羡慕她，出事的时候至少还有人关心她，听她发牢骚。
外面那么危险，走是走不了了。
沈翩翩靠着墙壁，正打算眯一下眼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闯入她的视线。
男人个子高大挺拔，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听诊器。
沈翩翩的目光，忍不住便跟着男人转。
他工作的时候十分专注，面对病人的询问也很耐心，有条不紊，稳健持重。
一点也不像在她面前时，偶尔邪肆不正经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男人忽然转过头。
沈翩翩吓了一跳，垂下头之余还把羽绒服的帽子给戴了起来。
她脑中不由得回想起，那天自己说不想告沈念展时，段栩骂她的那些话。
他嘲讽她懦弱，妇人之仁，活该被人欺负。
沈翩翩知道他瞧不起她。
她没有原谅沈念展，只是权衡之下，这时候把他送进监狱，对她并没有好处。
一来她还没有完全独立，父亲还得沈家出钱住院，二来以周碧丞跟沈年年的性格，不会轻易饶了她，到时恐怕连安生日子都没有。
所以她跟沈泰来做了一个交易。
让沈泰来一次性缴纳了五年沈月朗的住院费和治疗费，这样，至少在她大学毕业能挣钱之前，沈月朗不至于无人照顾。
一道暗影笼罩住了沈翩翩。
她抬起头，对上男人如积雪般阴冷的目光。
“怎么回事？”
段栩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声色淡而闷。
听起来像在赌气。
沈翩翩慢慢拉下帽子，说：“不小心被玻璃割到了。”
段栩心口一紧，伸手欲碰她的伤口，蓦地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低头对沈翩翩说：“坐在这里别动，等我。”
他大步离开，留下沈翩翩一脸茫然。
旁边原本哭哭啼啼的女人凑过来，问：“刚才那个医生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
沈翩翩偏头看她，心想，段栩戴着口罩，是怎么看出帅的？
“不是我男朋友，是我以前的主治医生。”
“哦——你运气真好，遇到这么帅的医生，”女人撞了撞沈翩翩的手臂，八卦道，“你可以追他嘛。”
“别开玩笑了，人家有未婚妻的。”
“啊？”女人咂咂嘴，“不过也是，长这么帅还没有女朋友就太奇怪了。”
沈翩翩了无生趣地嗯了一声。
十几分钟后，段栩回来了。
“走吧。”
沈翩翩疑惑地问他，“去哪？”
“去我办公室。”
说话间，他已经伸手拿起沈翩翩的拐杖。
“段医生，我等下还有事。”
“还有什么事？”
沈翩翩咬了咬唇说，“书店的店员眼睛受伤了，我想等他做完手术。”
两人僵持不下时，李臻走了过来，“哟，原来是翩翩呀。”
“李医生。”
“你手怎么啦？”李臻问。
“小伤。”
“那怎么在这里？”李臻偏头看一眼段栩，“身为医生家属，怎么能在这里占病人看病的位置？赶紧去办公室啊。”
沈翩翩：“……”
她什么时候成医生家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