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死得其所,晚柠恨不能亲手杀死我,我若一把寒骨葬在西蜀,也算是如了她的愿了,她心那么狠那么硬,我捂了那么长时间都没焐热,如今此去,怕是再也不可能把她的心焐热了……
嘶——
一声马蹄脚撕碎了魏明轩的愁闷。
他又看了一眼香袋,似鸟似鸡的图案在他眼中竟生出几分童趣之意。
魏明轩将香袋揣回怀中,贴于心口,起身冲副官点了点头。
“上路了!”副官扯着脖子发令,“早些赶路,省得路上出了什么岔子,耽误了大家伙的命……大家伙的买卖。”
他一时心急险些说漏嘴,赶忙找补,末了还不忘偷瞄魏明轩一眼,生怕再遭责难。
魏明轩却佯装没在意,起身上马。
骐骥一跃,长鬃飞扬。
他冷眸如利剑,直视西山。
月余后。
天色已近秋。
一行人一路向西,行将入蜀。
青山外,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响。
半盏茶的功夫,一个精瘦男子策马而至,飞奔下马跪身禀报。
“报将军,属下已探明,誉王暗中招兵买马已久,除了王府旁边的练兵场,还在青城山外搭了营帐,不舍昼夜加急练兵。”
“呵,老狐狸,”魏明轩神色阴冷,“真当蜀地山高皇帝远,竟如此大张旗鼓。”
“将军,这是近日来骁骑军打探到的情报。”
来人起身,从袖口中抽出一支微小竹筒,指尖一推一勾,筒盖弹开,他从中拿出一卷纸笺,双手奉上递交至副官手中。
“将军请看。”
副将将密信摊开,誉王府府内地图赫然入目。
“这老家伙竟然在自己的府里挖了密道,依我看,谋反之心怕是已久。”
魏明轩敛眸低道:“他活了八十多岁,也算是活够了,怎就不为自己膝下子孙着想呢?”
“妈了个巴子的,这次老子来蜀地若是不将他打趴下,誓不为人!”
“誉王门下八万精兵悍将,此处又是他的老巢,怎可能轻而易举获胜?”
魏明轩正色危言,紧跟着又话锋一转。
“但即便是死,本将也绝不会让这只老狐狸占到半分便宜。”
“属下誓死追随将军,舍了这条命也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其余众亦喊道:“杀他个片甲不留!”
“行了,”魏明轩微微皱眉道,“从现在起不可称我为将军。”
“那……怎么称呼将军?”副官犯了难,眨巴着眼睛听候命令。
“就喊大哥吧。”
“大……大哥?”副官当即舌头打结,一张脸涨得通红才憋出一句,“是,大哥!”
临近暮时,众人抵达城内。
此时正热闹。
街边摊贩成群,叫卖吆喝声不断。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魏明轩勒马而视,思及誉王竟敢将此地作为自己的阵营暗中谋反,心又冷了一分。
“将……大哥,”副官下马毕恭毕敬道,“天色已晚,大哥你看兄弟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落脚?”“也好,找家客栈住下,其余事稍后再说。”
“是。”
半柱香的功夫,一行人就走到了街边一家客栈门外。
“文华客栈?”魏明轩审视客栈门楣,点头道,“就这里吧。”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呵斥,清丽中夹杂着几分娇蛮:“你给我站住!无耻登徒子,看我今天不撕碎了你,让你下半辈子当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