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晚柠心下一个“咯噔”。
这些年她未曾数着日子过活。
但三年前的预言确实每每令她惊从梦中起。
她只是没想到三年光景竟过得如此之快。
她还没来得及为除掉程衡而庆幸。
竟不得不面临那骇人的预言。
颜晚柠搭着容秉欢伸过来的手缓缓下了车辇。
行近一步低道:“提醒孤?”
“正是,难道陛下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吗?”
她怎会忘记!
颜晚柠微微敛眸,眸色冰冷。
在众人面前,她一言九鼎不容置疑。
可在大国师面前,她又没来由地感到几分心悸。
“进来说吧。”
“陛下的寝宫,老夫还是保持距离微妙,毕竟不该是我等踏足的地方。”
颜晚柠怎么听这话都像是话里有话。
毕竟一个时辰前,魏明轩刚刚离开。
难不成国师知晓这些事了?
国师神秘莫测,行踪不定。
普世之人,怎能轻易揣测他的心机?
“国师,”她背身低道,“三年已至,预言仍奏效?”
三年中发生了太多事。
即便是命有定数。
随着时间流逝,命途发生些变化也是情理之中。
可国师却道:“当然奏效,老夫做出的预言,从未失口过,难道陛下不信老夫的话?是不信,还是不肯信?”
这一声质问听得颜晚柠太阳穴突突猛跳。
她深吸一口气叹道:“好,孤知道了。”
说罢,起身回了寝宫。
前一夜之后,她本以为接下来的日子就能轻松些许。
哪料刚松一口气,国师就像是数着日子似的找上门来——生怕她过一天安稳日子。
这一夜,颜晚柠彻夜未眠。
思索良多。
和魏明轩曾共同度过的每一幕都浮现于她脑海之中。
不论她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那些画面都历历在目。
似就发生在昨日。
天色将亮之时。
她猛然起身。
“这琉云,是孤的琉云,这天下,是孤的天下,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得。”
说罢,她立刻传了容秉欢。
“陛下。”
容秉欢恭谨行礼。
得知前一日国师现身。
她一直心怀忐忑。
尤其是看到颜晚柠随后心神不宁的样子,更是跟着担忧。
颜晚柠彻夜未眠。
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此时盯着双眸下的乌青,毕恭毕敬出现在颜晚柠面前。
颜晚柠伸出玉指在手边的金漆彩绘紫檀桌上敲了敲。
只见其上是一团淡绿色的丝绸帕子。
容秉欢上前轻轻拿起来。
小心翼翼打开,登时一怔。
帕子里包着两样东西。
一个是包金兽首白玉镯,这是颜晚柠登基前常佩戴的一个镯子,珍贵至极。
而另一个则是一卷书信,从纸背依稀能看出字迹。
容秉欢刻意别开,不去看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她将丝绸帕子包好,福礼道:“陛下,这两样物品……”
“去交给潋滟,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闻言,容秉欢心下一惊。
但她眉头仅微皱一下,便波澜不惊应允。
没再多问半句,拿着这块丝绸帕子起身离去。
天光大亮。
魏明轩起了个大早,准备去金陵周边的狩猎场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