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陛下,”容秉欢行礼道,“秉欢确信。”
“何以如此自信?”
“因为金陵城内已传出了魏将……不,是魏明轩抱恙的消息。”
“这么快?”
颜晚柠忽觉心下一顿,本只是批阅折子有几分烦躁,可听到这话,她竟心慌了起来。
当初得到这西域灵药时,她就听闻此药可大补,亦比砒霜还毒。
但凡服用不当,一只脚就踏进阎罗殿的大门了。
这些年她一直留着这西域乌头,怕的就是服用不当。
可近日,竟还是不得已拿了出来,且是送给了魏明轩……
思及此,她心下再度锥痛。
“回陛下,当初送这灵药的人也说过,毒性堪比砒霜,故而就算魏明轩只服用了少许,怕也凶多吉少,但请陛下放心,他还活着。”
“秉欢手下的探子依旧在魏府周围,今日已看到几名金陵城内的名医前往医治,离开魏府时,各个愁眉不展,故而这消息,假不了。”
容秉欢本是恭谨禀报,自认这样的消息合颜晚柠的心意。
哪料颜晚柠却眉心猛皱。
放心?
放哪门子的心?
她怕他现在就死,却也怕他一直死不了!
本以为魏明轩交出虎符对她就不再是威胁。
哪料大国师竟一口咬定,只要魏明轩还存活于世,她就有生命之虞。
颜晚柠心头乱如麻,更烦躁了几分。
“孤不舒服,扶孤回寝宫休息。”
“是。”
容秉欢赶忙上前。
很快,颜晚柠就回到了寝宫。
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她竟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虚脱了一样,就连脸色都几分煞白。
容秉欢亦疑道:“陛下,秉欢宣太医来吧?”
“不要。”颜晚柠抬手制止,蓦地,竟觉一阵恶心。
她无暇再说一句话,当就俯身呕吐。
一时之间,寝宫内乱作一团。
容秉欢也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否该宣太医,只得轻轻抚着颜晚柠后背。
可令人不解的是,颜晚柠俯身吐了半晌,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好一阵子,她倚在软榻上,有气无力道:“孤恶心得很,心头也是一阵阵翻涌。”
“陛下,不如还是宣太医来吧?”
哪料颜晚柠竟又摆摆手。
“都下去吧,留孤一个人静静。”
容秉欢有话要说,却也只是一顿,抿紧双唇行礼离开。
寝宫内室只剩颜晚柠一人。
她心口再度翻涌一阵难忍的呕意,这一次,胃里似翻江倒海。
她独自一人垂首干呕,末了,除了眼角浸湿,依旧什么都没能吐出来。
颜晚柠拂袖轻轻擦拭眼角,像一个孤独的幼儿一般蜷缩至一角。
她不知道人若是服用了西域乌头会活多久。
也不知这比砒霜毒性都大的“灵药”究竟会将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呕意不时传来。
她倒是不怕了。
因着几番折腾,都是干呕。
颜晚柠只觉自己是心神不宁导致,没一会儿,昏昏沉便睡去了……
几日之后,魏府门前不时有名医登门。
和之前一样,每个人离开时,神色凝重不已。
坊间也很快传出魏明轩抱病严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