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别乱动,刀剑无眼啊……”乔木看着眼前的顾宴就像看着已经到手的猎物一般,眼中是盖不住的骄傲,“你们不妨猜猜,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们身份的?”
云一念紧咬着牙,不去理会他。
“我来告诉你啊,其实从你们一进村,我就注意到你们了,顾宴的这副躯体我太喜欢了,所以就设计接近你们。你们太单纯了,太容易相信人了,我就随便胡诌两句,你们便信。”乔木笑得前仰后合,就像个战胜者,细数着他的成果骄傲地说给猎物听:
“我故意想着要你们的那两个婢女中招,本来以为你们不会为了她们深入险境,”乔木摇了摇头,“你们啊,太重情重义了。我都开始想着下一步招数了,今早你们便来了,倒省下了我不少的麻烦。”
“本来啊,我想着要顾宴在一进门的时候便中了我的蛊虫,可他的武功太高了,杀了我那么多人蛊,不过那些都是失败品,无所谓了。”
乔木状似无奈的耸耸肩。
“穆三爷一生高风亮节,怎会有你这么个腌臢的徒弟!”顾宴咬着牙,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你说我师父?他……”乔木的目光落在冰棺上,柔和了许多,“他也是个笨蛋,一生云游行善积德,将我捡回了家悉心抚育教导,即使他因为蛊师的身份被世人诟病,知道他身份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他也毫不在意,隐姓埋名去医病救人,你说,世上怎会有个这么傻的?!”
乔木笑着,眼泪却滑了下来:“他教我功夫,教我医病的法子,带着我云游。他救过的人有半个天下之多,而他们呢?在不知道他身份时,在有求于他时敬他,重他,将他当作济世的菩萨,在知道他身份之后呢?是感谢也没了敬重也没了,像赶瘟神一样地驱他赶他,还放火烧他!”
“他是死在了他救的人手上,死在了那些人被成见遮蔽的双眼里!天道不渡他不怜他,那便我来,我要为他寻一副上好的躯体,复活他,然后将我自己也制成人蛊,到时候我们师徒一齐将这个天下搅得稀碎,要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你觉得……怎么样?”乔木的神情近乎疯癫,“我一开始只是觉得他的躯体很好,现在知道了他是顾准的后代,便觉得更好了。我师父之所以被世间所不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和顾准交好,人人都以为他知道炼制扶岳军的法门。顾宴,你爷爷的债,我要你还,不过分吧……”
“乔木,穆三爷一辈子心系天下,他在天之灵不会希望你成为如今这副模样,收手吧!”云一念劝道。
“心系天下……哈哈哈哈!可这天下呢?!这天下是怎么对他的?!”乔木架在云一念脖子上的匕首又往里紧了紧,划破了她脖子上的皮肉,他双眼充血瞪着对面的顾宴,冷声道,“你,将蛊虫吃下去,否则,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顾宴,别吃!”云一念挣扎着,连同脖子上有血渗出也管不着了,“顾宴!”
“我吃了,你便放了她?”顾宴拾起了脚边的瓷瓶。
“自然,你吃了,我便放了她,毕竟她对于我而言,没有用处。”
“顾宴不要!”云一念的呼吸都停滞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顾宴拧开了瓷瓶,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随后晃了几下,轰然倒在了地上。
乔木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顺利得让他不敢相信,他仰着头笑了好半天才停下,他目光落在冰棺上:“师父,他是顾家唯一的后人,我这算不算是帮您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