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后悔自己的选择，怎么就挑选了这样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去追随。
……
泉城。
佟婉住的房间灯火通明，她也没有关门，就那样光明正大着等待着什么。
莫泠风自作主张本就对她心怀愧疚，所以去她这边更勤快了些，几乎是一忙完，他就会来看她。
有时候他来的晚，佟婉早就睡下，他便在外面站一会再离去。
这会儿已经快十一点了，他看着洞开的大门，明亮的光线如一匹月光无垠投映在门前的台阶上。
心中微惶，他尽量平稳了心绪走进去。
佟婉果然没有睡，她就坐在正堂的桌边，目光看着门外，他一进来，她的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
那样哀然沉痛的目光盯着莫泠风，他的心里瘆得慌，有种湿黏黏的岩壁在渗水的那种感觉，是让他极度不舒服的。
“怎么还没睡？”他莫名地放柔声音。
佟婉那样混杂了失望，哀嘁，痛恨以及决然的目光是那样让人看不懂，复杂到好像将所有的东西都揉杂了进去，“我为什么睡不着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你在说什么？”莫泠风沉下脸，“我最近很忙很累，所以我不希望你无理取闹，给我增添负担。”
佟婉怼得更起劲了，好像他说什么她都可以压倒他，“你当然累了，不仅要因为筹备婚事而奔波劳碌，只怕还要防止下人的嘴到处乱说，传到我的耳朵里，身心俱疲。”
莫泠风眉头一皱，“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他的眸光陡然变得凶戾起来。
“这有关系吗？”佟婉淡淡反问他。
莫泠风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他本想瞒住她直到婚礼，可是她竟然就知道了。
沈霆琛只怕还没动身。
“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宣扬婚事？我并没有答应你。”佟婉控诉的目光就像两把利剑狠狠插在了莫泠风的胸口上。
他的胸口第一次因为她而感觉到疼痛，莫大的恐慌席卷了他，他突然有种要失去什么的感觉。
他的回答连他自己都觉得缺乏底气，“嫁给我难道不幸福吗？我可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也可以永远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下。”
“可我不需要这样生活，”佟婉急厉打断，又哀婉地说:“你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她想他并不知道。
莫泠风深深凝着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当欺骗被狠狠拆穿，他竟然觉得脸上无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佟婉。
他仿佛失去了勇气。
“只怕你不知道吧！”佟婉笑得有些凄冷，“你连我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娶我？只是因为我肖似你喜欢的女人，所以无论我是谁，也不管我是个怎样的人，跟你合不合适，你都愿意娶是不是？你只不过想找个和青鸾长得像的女人，你要的只是一副躯壳，而不在意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