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海关缉私队踹开门时,林晚秋正把传感器塞进母亲用徽墨锭匣改的防震盒。“查走私微纳材料!“带队的红袖章举著《海关法》,却在看到墙上掛著的“皖江技术创新奖“牌匾时顿住——铜牌边缘还留著徽墨油烟修补的痕跡,那是上次溅射靶材爆裂时描的缺口。
父亲突然滑坐在墨锭压机基座上,中山装口袋的硅肺寧片撒了一地。林晚秋扶他时,触到他后颈淋巴结硬如墨锭——和桌上未完成的“地质监测传感器“开发计划形成荒诞对照。母亲的徽墨捶打声从隔壁传来,混著溅射仪的嗡鸣,像极了黄山云海的松涛声。
“让开!“周处长突然衝进来,搪瓷缸的甘草片洒在传感器版图上。他掀开工具箱底层,露出用徽墨集锦墨改的文件匣,里面藏著《1990年国家微纳技术白皮书》机密版,扉页贴著张1976年的老照片:年轻的周处长站在某军工传感实验室前,手里举的压阻传感器与林晚秋研发的元件结构完全一致。
凌晨四点,当传感器成功捕捉到黄山断层的微位移时,母亲突然指著示波器:“波形像我捶的徽墨纹理!“林晚秋凑近一看,自校准程序生成的压力曲线果然与徽墨“轻胶十万杵“的密度分布吻合。她摸出未来科技年表,在1990年9月20日一栏写下:“用歙县徽墨炭黑与捶墨工艺完成s传感器研发,安大纳米炭黑与墨杵共解微纳传感密码。“
周处长离开时,將电子工业部工作证掛在墨锭压机上——背面用铅笔写著“微纳传感器標准gjb 7856“,数字划痕里嵌著细小炭黑颗粒,在显微镜下排列成“皖江微纳走廊“的字样。林晚秋捏起一点,发现颗粒表面还附著著黄山松烟的树脂微粒。
父亲用最后力气往传感器盒里塞了个徽墨漆盒,底层焊著块微型电路板,元件布局与他1966年被烧毁的传感手稿完全重合。母亲则在防震盒上用徽墨油烟绘了幅传感图,笔触间藏著纸条:“你溅射时哼的《茉莉》,妈听出了压阻频率。“
此时黄山的朝阳穿透车间窗欞,父亲袖口的核试验纪念章反射的光斑穿过s传感器的压阻桥,在墙上投下徽墨锭纹样的光影。林晚秋听见新安江的流水声从窗外传来,与安徽大学发来的“微纳传感器军工验收“电报在墨锭车间里共振。她知道,这枚凝结著徽墨密码的s传感器,终將在未来织成覆盖地质监测的传感网络,而父亲留在漆盒底层的电路痕跡,正如同徽墨的炭黑颗粒般,在压阻效应中永续传感。黄山的云雾漫进车间,將传感器的电信號与千年墨艺的烟香融为一体,仿佛商周墨锭技艺与微纳科技在晨光中完成了最后的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