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8月20日，南京老门东的青砖巷弄里，林晚秋蹲在1954年的木门栓前，用扳手拧下枚生了铜绿的弹簧——这是从母亲陪嫁的雕木门锁上拆下的第7组弹簧，0.5的钢丝被她用砂纸磨出纳米级凹槽，搭配父亲从工具机厂捡回的废铁砧，在万用表下呈现出与后世压阻式传感器相似的形变电信號。她的劳动布围裙口袋里露出《弹性力学》精装本，1973年版的“胡克定律“章节被折成压力阵列的形状，页边用铅笔写著：“呼吸压解析度=弹簧圈数x0.1h?o“。
“又在拆这老门锁“隔壁修锁匠老王的搪瓷缸重重磕在门墩上，1966年“破四旧“的標语被青苔覆盖，露出底下“勤俭节约“的刻痕，“街道办说你上个月拿弹簧换了三斤菜票，是不是和废品站串谋搞黑市“他的目光扫过林晚秋用门栓榫卯改的压力基座——木纹里还卡著1972年贴的“福“字残片。
父亲坐在小马扎上，用母亲纳鞋底的锥子刻画弹簧表面。“这锥子1964年纳过核试验基地工人的翻毛靴，“他的中山装袖口露出1970年核潜艇下水纪念章，铜质徽章蹭到“修旧利废“的红色標语，刮下的铜锈掉进应力槽，“现在用来刻应力集中点...也算针线跨界。“突然爆发的咳嗽震落锥尖的金属屑，在示波器屏上溅成细密的光点，像极了她记忆中2024年智能床垫的呼吸压力云图。
母亲抱著捆废门锁衝进巷弄，铜锁碰撞声惊飞了樑上筑巢的麻雀。“市工商局的稽查队在巷口堵著！“她蓝布衫袖口的纺织厂劳模徽章被弹簧划出道口子，“说你私改国家统配五金器材搞资本主义，对门王阿姨看见你把弹簧缝在袄里，还以为你要做钢铁裤！“
林晚秋的扳手突然卡在锁芯支架上。前世她在2019年参与的“睡眠呼吸监测“项目，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osa）的压力曲线竟与眼前门锁弹簧的应力-应变关係呈现0.96的相关係数。她摸出藏在《呼吸力学》里的监测记录——这是用父亲1975年的硅肺诊断书內页和1979年布票订成的手册，在门廊漏下的光斑中，显影出后世才有的呼吸压力容积环图谱。
凌晨四点的家庭作坊里，林晚秋把门锁弹簧压力阵列缝进父亲的睡衣夹层。当压力传感器显示呼吸压解析度达到0.8h?o时，父亲突然从木门阴影里走出，工装口袋露出的《医用传感器原理》1980年版被折成呼吸压力计形状，页边用红笔圈著：“基线漂移=硅肺患者夜间咳痰次数x0.3h?o“。
“省睡眠医学中心的技术科要来突击检查，“他的手指划过阵列的弹簧电极，那是用母亲陪嫁的银锁片改的导线，“说你这堆废铁测出的呼吸数据不符合多导睡眠图標准。“喉结滚动间，咳出的淡红色痰液滴在记录纸的“呼吸暂停低通气指数（ahi）“公式上，晕染开的痕跡与1981年版《职业病诊断標准》记载的硅肺合併osa閾值线完全重合。
评审会现场设在街道卫生院的心电图室，睡眠医学中心的李主任钢笔悬在《非法医疗设备没收通知》上方，笔尖对准压力阵列面板上“1981.8.20“的刻痕——那是林晚秋用修表螺丝刀刻下的处暑標记，旁边还凿著微型的呼吸波形符號。“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睡眠监测“他搪瓷缸里的碧螺春茶叶梗在“计划经济医疗“的標语上漂成紊乱的s形，“去年从日本引进的多导睡眠仪都测不出1h?o的精度，你这破弹簧能防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