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內一片狼藉,碎裂的酒瓶和玻璃渣混合著猩红的酒液铺满地毯。
裴延彻和萧霆屿脸上都掛了彩,额角淤青,嘴角渗血,昂贵的衣服上都沾著污渍,粗重地喘息著。
两个身份尊贵的男人,一站一坐,对峙著,像两头刚结束生死搏杀的猛兽。
裴延彻抬手,用手背抹去下頜的血跡,眼神透著渗人的寒意。
“萧霆屿。”他缓缓开口:“把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以及脑子里那些齷齪念头,都给我收拾乾净,否则......”
萧霆屿抬起阴鷙的眼,死死盯著他。
“否则如何”
裴延彻微微俯身,逼近萧霆屿,声音压得更低,透著丝丝寒意。
“你们萧家想在境內开拓的每一寸市场,我都会让它寸草不生。”
他直起身,眼神睥睨,“你可以试试,看我裴延彻,做不做得到。”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萧霆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知道,裴延彻不是在虚张声势。
裴家在国內盘根错节的政商关係、深不可测的背景实力,绝非他一个主要根基在海外、且涉及灰色產业的人能够正面抗衡的。
裴延彻或许无法轻易动他在海外的根本,但绝对有能力让他在国內寸步难行,甚至將他彻底摁死在这里。
原本以为是个吃了三年苦头失去记忆的软柿子,没想到是个硬茬。
裴延彻收回目光,优雅地理了理袖口,转身迈过满地狼藉,朝门口走去。
守在门外的保鏢立刻为他打开门。
在踏出包厢的前一刻,裴延彻脚步未停,冷冷地扔下一句话。
“今早的见面礼,我会让人送回去,你还不够格当我家宝宝的乾爹。”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萧霆屿坐在冰冷的地上,捂著剧痛的肋骨,看著裴延彻消失的方向,眼神如蛇蝎一般,透著阴狠。
“裴延彻,我会让你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这话几乎从他齿缝中挤出。
主臥室內。
周芙萱穿著丝质睡袍,坐在梳妆镜前。
正慢条斯理地將精华液点在脸上,轻轻拍打促进吸收。
镜中的她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著“裴延彻”的来电。
周芙萱动作未停,等手上的精华差不多吸收了,才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按了接听,语气毫无波澜。
“餵。”
几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裴延彻的声音,比平时似乎低沉沙哑一些。
“芙萱,我这几天有些紧急事务要处理,不回去了。”
周芙萱涂抹乳液的手微微一顿,隨即恢復如常,只淡淡应了一声。
“嗯。”
裴延彻补充道:“我让之前选定的金牌月嫂提前上岗了,今晚就会过去照顾你。”
“她在照顾孕妇上,经验很丰富,晚上有什么不舒服,可以直接叫她。”
周芙萱听完,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这个结果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內。
其实在早上那场几乎撕破脸的摊牌之后,她已经猜到了结局。
果然。
裴延彻不仅收回了那点虚无縹緲的“喜欢”,还对她生出了厌恶。
甚至厌恶到连晚上共处一室都无法忍受,要找个藉口躲出去。
周芙萱看著镜子里那个年轻、容顏绝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