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生,流泪的次数屈指可数。
父母相继离世,丈夫先她一步离开,她最器重的长孙“坠机”失踪。
每一次哭泣,都伴隨著死別般的痛楚。
如今看著这个『孙子』落得如此境地,心底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涩。
她的眼眶微微发热,鼻尖微酸,但脸上並未显露出太大的波澜。
“医生具体怎么说”她转身看向裴志远,声音平稳,带著惯有的威严。
裴志远连忙上前,將医生的诊断和预后,尤其是右腿可能留下的终身残疾风险,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老太太静静地听完,目光回到昏迷的孙子身上,心里有些难受。
她收敛起混乱的思绪,果断道。
“这里的医疗条件若是不够,就儘快安排转院,別耽误了治疗。”
裴志远点了点头:“转院的事已经在安排。”
“考虑到后续的治疗和康復,我觉得送到美国那边的顶尖医疗中心会更稳妥些。”
裴家本身就有控股的顶级私立医院,正常情况下,“自家人”生了重病,首选必然是自家的医院。
如今却要大费周章送往美国,这其中的防备与顾虑不言而喻。
老太太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
沈秋蓉见老太太似乎认可了转院安排,却对抓拿“凶手”只字不提。
她再也按捺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抓住老太太的衣角,声泪俱下。
“老太太,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对我颇有怨言,但阿年身上流著裴家的血,是您的亲孙儿啊。”
“如今他躺在这里人事不知,可那些害他的人呢却在外面逍遥快活。”
“阿年还那么年轻,不该受这种罪。”
“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也太不公平了......”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求求您为阿年做一次主,严惩凶手。”
她很清楚,若没有季老太太允许,他们即便找到確凿证据也不能拿裴延彻如何。
沈洛嫣见状,也立刻跟著跪下,带著哭腔帮腔。
“奶奶,哥哥这次受伤根本不是意外。”
“一次或许是意外,但这次马鞍断裂、马匹受惊、哥哥偏偏在那个节骨眼上坠马。”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不可能是意外,分明是有人处心积虑要他的命。”
她虽未直接点名,但指向十分明显。
“奶奶,求您一定要严惩凶手。”
裴志远站在一旁,並未出声阻止她们。
他需要有人把这些话,用这种激烈的方式,摆到母亲面前。
季老太太眉头紧锁,看著跪在地上的母女,冷声道。
“行了,都起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我看过事故调查报告,这就是巧合导致的意外,谁也不希望发生。”
她的目光扫过沈秋蓉和沈洛嫣,严肃道:“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