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眠慢悠悠地抬手，动作带著一种天然的慵懒，將那顶因为“动静”太大而歪到一边的熊猫兜帽扶正，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甚至还低头，拍了拍睡衣胸口並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吹过。
“咳……”沈悦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她脸上的惊愕和凝重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重新覆上那层万年不变的寒冰。
她转向惊魂未定的眾人，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技术故障。这台灵力共鸣测试仪服役年限过长，近期本就处於高负荷运转状態，出现突发性过载紊乱。后勤保障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的目光扫过那两名渡灵司员工：“立刻將故障仪器送检，联繫技术部进行彻底排查，下午之前我要看到事故报告。”语气不容置疑，瞬间將一场“灵异事件”定性为纯粹的“设备事故”。
“是，沈组长！”两名员工如蒙大赦，连忙应声，动作麻利地开始拆卸连接线，再没人敢看圆环中心的顾小眠一眼。
沈悦这才將目光重新投向顾小眠，那眼神锐利依旧，却少了之前那种穿透性的审视，多了几分公式化的冷漠：
“顾小眠，测试中止。你的岗位適配性，后续將由部门主管根据实际工作表现进行综合评估，归位。”
“哦。”顾小眠应了一声，声音透过兜帽传出来，带著点刚睡醒般的鼻音。
她慢吞吞地挪动步子，在几十道依旧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溜溜达达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一屁股坐下，重新把自己塞进宽大的椅子里，仿佛刚才那个差点把尖端仪器搞爆炸的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