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筠心脏骤然抽筋。
额角的青筋隐隐暴跳,目光透着压抑到极致的阴戾。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浑身肌肉绷紧到僵硬。
下一秒,他伸手便将保镖藏在衣服下的木仓夺了出来。
瘦削苍白的指腹压在了扳机上,声音暴戾如恶鬼。
“莫寒,是我对你太仁慈了,所以你才敢伙同温丽,欺上瞒下,把我蒙在鼓里!”
温丽没想到陆庭筠会突然拔木仓,直接被吓得不敢动。
“少爷,不要,我们没有!”
莫寒看到陆庭筠暴怒的脸,知道是自己自作主张,不敢求饶,便屈单膝跪在地上。
“少爷,这次的事是莫寒的错。我以为秦小姐故意支开温丽,是发现了您在医院,准备来看您,可我没想到她会真的失踪。少爷别动怒,眼下还是先找秦小姐要紧!”
陆庭筠面色冷郁暴戾,握着木仓的手没有放下,声音沉冷无温。
“人要找,但犯的错,也要承担!”
他持木仓的手,没有丝毫偏离,黑洞洞的木仓口对准的是莫寒的左肩。
温丽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又说道:“少爷,秦小姐失踪,我负主要责任。是我没遵从您的叮嘱,照顾好秦小姐,如果您要罚,就请您罚我!”
莫寒闻言,立刻也出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其他保镖见陆庭筠是动了杀心,也纷纷求饶。
可这一切都没能改变陆庭筠的决定。
霎时间,他周身煞气暴涨,眼眸晦暗如渊。
“砰——”
“陆庭筠!”
与木仓响一起传开的,还有秦姣急切惊慌的急吼。
距离太近,温丽与莫寒都来不及躲不开。
而从安全通道冲出来的秦姣看到听到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后,急得不行。
想也不想,就把手里的包扔出去,打在莫寒的后背上。
莫寒猝不及防,一下砸得失衡,不得不用俯身用双手撑住自己。
也就是这细微的偏差,子弹以一厘米之差穿过了空气,冲向了后方的窗户玻璃。
“咚”地一声,子弹嵌在了正中位置,整面玻璃裂出一道道网状纹路。
她一出现,陆庭筠随手就把木仓扔给了保镖,大步上前,朝她掠了去。
秦姣看到他朝自己冲来,那脸色竟比上次病发还要苍白。
心头一疼。
压抑多时的愠怒瞬时爆发。
“别过来,进房间去!”
陆庭筠见她没有说要跟自己一起进去,布满阴鹜的眉眼立刻涌出了被病痛折磨后的疲倦与虚弱。
他重咳了两声,暗哑道:“阿秦,一起。”
秦姣早就来了,所以知道他这次病发严重,也听到他先前怒斥莫寒时中气十足的声音。
打算再晾晾他。
可听到他的咳嗽,看到他的虚弱后,她又有些忍不下心了。
她暗恼自己容易心软,可又无可奈何。
路过温丽与莫寒时,她情绪也有些复杂。
有内疚,也有迁怒。
“你们把人疏散远一点,我想跟阿筠单独待一会儿。”
莫寒与温丽求之不得,反正整层楼只有他们,赶紧领着人往两边撤了两米。
秦姣踩着高跟鞋,携着一身冷霜从陆庭筠身边走过。
陆庭筠见她眼神都没给自己,知道这次是把她惹狠了。
自觉又乖顺地跟上。
病房门一关,刚侥幸逃过一劫的温丽才敢大喘气。
她看着莫寒,“我们还会被少爷秋后算账吗?”
莫寒冷冷睇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见过少爷对秦小姐以外的人心软过?”
“……”好有道理,她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