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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产房是不能进,你就在外面耐心等候吧。”长孙欢歌将神色焦急的长孙煜璃拦在产房外面,“放心吧,嫂嫂和小侄儿都会平安无事的。”
“是啊!将军,夫人吉人天相,没事儿的!你放心好了!”
“哥哥别太紧张,放轻松些。”
殿内,颜璃清躺在大**,额头前的发丝已经湿成一捋一捋,紧紧地贴在她的头皮上。现在只是宫缩阶段,疼痛一阵阵地从下身传来,颜璃清紧咬下唇,全身颤抖,不让自己哼出声来,身上绸衫已被汗水浸得湿透。
“夫人,放轻松些,这样才好生产。”稳婆是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妇人,她的神情格外镇定,不慌不乱地指导着颜璃清怎么做。
颜璃清感到胸口憋闷,几乎窒息,下腹传来阵阵撕扯般的剧痛,那丝丝深入骨髓的痛,是她从未经过的。
她从来不知道生孩子会这样辛苦,果真孩子的生日便是母亲的受难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殿外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长孙煜璃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从颜璃清进殿到现在,他一直紧抿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那模样,要多吓人有多吓人,仿佛生孩子的人不是颜璃清,而是他一样。
“我觉得,哥哥你没必要这样紧绷着,嫂嫂在里面疼着,我们大家要是紧张兮兮的,岂不是给嫂嫂施加压力?”
长孙欢歌这理由说的虽然有些牵强,但是只要是对颜璃清好的,长孙煜璃都会去尝试。在听她这样说了之后,长孙煜璃稍稍松了口气,不再站着,而是坐在椅子上,只是身上的寒意一时半刻还无法消减。
“夫人,再用些力,用力啊!”
颜璃清用力摧挤,却好像使不上劲。
肝肠欲裂,心肺俱碎,颜璃清已然虚浮得没有半分力气,然而她还是紧咬着下唇,不肯让自己发出一声呻吟。
“夫人,疼得话你就喊出来!”稳婆小心地用温热毛巾给颜璃清拭擦额头上的汗珠,“若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外面等候着你的人岂不是更着急?”
“我……我不想让他担心……”又一阵剧痛传来,颜璃清捏着床单的手猛然攥紧,指骨隐隐泛白。“快,快来东西给我咬,快……”
“好,快来一块干净的绸布来。”
“是,”一旁伺候的侍女连忙去寻了一块干净的绸布,然后给颜璃清咬住。
“夫人再坚持坚持,已经开了四指,孩子应该很快就要出来了。”
殿内,颜璃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屋外,夜晚被白天取代,万里晴空,是个好天气。
“原来生孩子这么劳累,嫂嫂真是辛苦。”从昨夜到今天已经过了整整八个小时,然而孩子还没有生出来,长孙欢歌也不免有些担心。
吱呀——一直紧闭着的殿门被人推开,婢女们端着被毛巾挡住的铜盆出来,那里面是用过的水,散发出血的味道,只是怕人见着,所以都特地用毛巾挡住了。
“夫人怎么样?里面怎么样了?”长孙欢歌直接将一个婢女拦住问话。
不知道是不是被长孙煜璃的气场吓着,这小姑娘结巴了半天,直到长孙煜璃吼了一声,“快说!”
她才开了口,“夫人她体格娇小,但小姐又有些大,所以,生产比较困难……”
轰——长孙煜璃一掌打在柱子上,竟然把小孩一抱粗的石柱直接打成了几块石头。
“啊……将军饶命!”这侍女只是个十四五岁的丫头,现在见长孙煜璃发飙,当即腿软,手中一松,铜盆砸在地上,血水泼了一地。
长孙煜璃看到那些红红的血水,表情更是难看,而侍女一见自己惹了大祸,连忙跪地上磕头。“将军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事了。”长孙欢歌见长孙煜璃似有爆发的前兆,连忙前来解围。
“是,奴婢这就离开。”侍女拾起铜盆,快步离开。
“哥哥,别太紧张。放轻松点儿,嫂嫂不会有事的!”其实刚才在听到侍女的话之后,长孙欢歌如今也是分外紧张。
她虽是云英未嫁,然而却也知道生孩子犹如到鬼门关走一遭,凶险万分。颜璃清的体格不大,盆骨窄小,若是胎儿太大,恐怕是要吃一番苦头了。
“我真的很担心,璃儿她身子素来羸弱,会不会吃不消。”
长孙欢歌全身发冷,手心里直冒冷汗。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无助过!即便以前自己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慌张后怕。那些血水已经凝结在了地上,红的颜色,刺激着他的眼和他的心,他无法想象,流了这么多血的颜璃清会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