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清晨,阳光都带着芬芳。
颜璃清醒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漫天飞舞的花絮,在空中飞散,芳香四溢。
而自己则整夜都枕在了他双腿上,几缕散乱的发丝落在她脸上,有些痒。他身子坐得笔直,甚至可以用僵硬来形容,双手亦放在两侧,好像是避开不要碰到什么东西。
显然的,这么拘谨一定是因为她。
看一夜这么坐着似乎也有些疲惫,此番闭眼的他,像是深深睡了去。
她轻轻的从他身上起来,也不敢太大力。生怕是吵到了他,然后凝眉瞧着他。
他果真变了许多,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阳光洒脱,凡事不拘一格的清风公子,他已经没有了活力,脸色苍白得骇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所以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清然,对不起。
她伸出手抚摸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从他的眼角,他的鼻子,最后停留在他的薄唇上。
而与此同时,眼前的人突然睁开眼眸,两人四目相对,颜璃清宛若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侧过头,不敢去看他此刻的神情。她想,他大概又恨死她了。
风清然看了看她,本想发怒,然而看到她的侧脸,觉得眼眸都移不开。
唉!风清然不想说什么,转身拂袖而去。
清然……
她扬手欲拦他,可一想,他现在定在气头上,自己已经承认自己不是颜璃清,若他动心了,那他就不是她所爱的清然……
正想着,身后忽有一阵风掠过。
背脊蓦然袭来一阵寒意,颜璃清豁然转身,只见一人黑巾蒙面,赫然站在自己身后。
她一惊,皇宫内院,守卫森严,他是如何潜进宫里的?
她欲开口,却发现她无法呼救。
身子被突地紧紧箍住,她惊凝望着眼前人,那人冷冷阴笑:“美人果然好骨气啊,你竟敢说你不是皇后?”
颜璃清拼命摇头,挣扎着,发出沙哑的声音。
“你好有本事,不能说,不能写,也可令陛下相信,还摘下了水月之镜?”
说着,颜璃清只觉得颈上生寒,一柄钢刀烁亮在夜色下!
“告诉你,主人很生气,你想死吗?”
那人声音阴冷,颜璃清连忙摇头。
那人笑道:“不想死,就老实一点!听主人的吩咐!”
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月色下,他的眼眸黑白分明,透着寒意。
“你虽然摘下了水月之镜,但你的这张脸仍旧很像那个皇后,特别是你这双眼眸,我看不过一两天时间,那个陛下已经被你迷住了。看来这后宫迟早是你的天下!呵,只要你在三天之内,将此药下在陛下的酒菜里,便饶你不死!”那人说得坚决,便好像她一定会答应一样。
颜璃清颤颤伸手,接过温热的小瓷瓶,她望着他,那人眼里是分明的得意的笑:“你既然不是他深爱的女子,那么……便去杀了陛下,你就能保住性命!而且,我会给你解药,让你重新开口说话!”
雪颈上一紧,那人捏住她,狠狠望着:“若你不做,保准你活不过第二天!听见吗?”
颜璃清目光迷蒙,为什么,这清璃宫中没有一名巡守之人。
明明风清然夜夜宿在清璃宫,便应是这宫中守卫最为森严之地,何以,此人可这般来去自如?
难道……便连宫中禁卫亦被收买了不成?
转念一想,不会!
风清然的禁卫,该是他最信任的一批,他生性敏感,不会令危险潜藏得这样近。
可为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却望着那人轻轻点头,那人方缓缓放开她,冷笑道:“还算识相,看来,你果真不是那个仙逝了的什么皇后!”
说完,飞身而去。
颜璃清凝的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气息凝滞。
她紧紧握着手中瓷瓶,她知道,她必须答应,她若是不应,只怕他们会另想更加阴毒的计策陷害风清然,如此一来,一则稳住对方,二来,若有机会,她也可与风清然商量。
可对方是否亦太过沉不住气?
怎么就确定她与风清然之间没有计策?不过几日,便要挟自己,还貌似信心十足!
她想,她必须要见到风清然,她实在拿不准,对方这一步,究竟意欲何为,她总觉得,不会是这样简单!
冷月如钩,颜璃清只觉这宫宇高墙之内,果真步步惊心!
清然,高处不胜寒,而你身边依然险象环生,你……可知道?!
然而,这几天她根本没有见到风清然,想来是他故意在躲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