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把隐气珠给顺走的?我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吴逸实在是对她心服口服。
两个隐气珠他从进官署前就悄悄从这里取了出来,放在了身体里,她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
圣尊手里一勾,却见吴逸身体里一道红光迸出,向她飞来。
吴逸惊道:“喂!”
他生怕自己这一颗又没了。
她一把抓在手中,放到吴逸跟前晃了晃:“小的没了,不还有大的嘛?”
正是那颗夜蝠王留下的比较大功效也更强的隐气珠。
圣尊扬起嘴角,将隐气珠送回吴逸怀中,翘着腿道:“你要想知道那把破剑的目的是什么,我先给你个提示,两个字。”
“哪两个字?”
“拘神。”圣尊说得云淡风轻,手中变出一张纸来,轻飘飘朝吴逸一吹。
一张薄薄的纸被一股似有所无的风托着,送到了吴逸手上。
吴逸看着纸上,周边画着满满的云纹符箓,里头是几行娟秀小字。
“九天八极妙法东玄拘神遣将诀?”吴逸看到开头就有点头大,光术法名字就占了总共这些字的三分之一。
“记住了没?”圣尊懒懒问道。
字不太多,吴逸目光飞速扫掠,就尽数记了下来:“记住了。”
然后,他手上的纸瞬间就燃起了火焰,在吴逸惊讶地松开手的同时,顷刻间燃烧殆尽。
连灰都不剩。
“把这法子练成再出去,姑奶奶我先睡觉了。”说完,圣尊就躺在云上,身子淡入了虚空,消失不见。
圣尊师傅走后,吴逸仍然留在这虚空境界里,他凝神静气,闭上眼一会儿再睁开。
还是在这儿。
吴逸长叹一声,临走前还不让自己走。
这到底是谁占用谁的身子?
看来只能练了。
那一张纸里写的咒诀,是拘神遣将法的练功法门。
初看时,他就觉得步骤有些麻烦。
和云体风身随心而发,隐身术只需要念个口诀不同,拘神法不光要运起玄气念动咒诀,还要脚下依从特殊的顺序排列,踏出相应的步伐。
每一步都要与印诀,玄气调动相呼应。
这就是里头说的“步踏罡斗”。
吴逸现在要掌握的,便是足踏北斗七星,按着天上北斗七星的顺序连踏七步,才能施展出的拘神法。
真麻烦……
心念一动,吴逸周身玄气运转,存神境的万千气丝运输着玄气向四肢蔓延。
拇指扣着中指掐起印诀,脚下开始踏出了第一步,吴逸口中念诵:
“九天星象,东西星斗,诸神鬼将,应我七星,天枢璇玑权玉衡,开阳摇光显威灵……”
第一脚踏在“天枢”位,足下踏在浊气上,玄气生出道道波纹,形成一个隐隐现出的莲花状图案。
第二步,向前再踏入“天璇”位,脚下波动再生,又一朵莲花纹路显现。
吴逸口中不停念诵口诀,心里见了如此,也在窃喜,第一次就这么容易?
接着第三步,向右踏出,结果这一步踏在“天玑”位,却什么事也没发生,吴逸脚下并未感应到前两步的玄气波动。
七步间有任何一次踏错都算失败,只能重来。
吴逸吐槽了一句:“稍微有点情绪波动都会影响施法吗?”
唉……
垂头丧气,吴逸只能收拾心绪,再次开始练习。
……
与此同时,宝象府兵马司将军府中,金烈将军穆天洪此刻正站在一间香堂之中。
堂间别无所供,只供着一座小神龛。
神龛上连神像都没有,就只摆着一个朱漆金字裱就的神位牌。
神龛背后,是一面只有壁画的墙,之外再别无他物。
穆天洪一身戎装,站立在供奉的神龛前。
这房间只有他一人能进,自穆天洪上任宝象府以来,他每日都会来此处焚香敬拜,以求平安。
他很清楚,这偌大的宝象府,多年来能够不受妖怪侵扰,游魂野鬼不敢作乱的源头,全都在这里。
甚至在东秦建国以前,这里就已经被这股巨大的紫气护佑着了。
如今算到现在,也该有快六十年了吧。
可是如今却发生了妖书案。
案发至今,灵云和净色等虽相继伏法,但是他们背后的幕后主使之人却仍藏匿在某处,无从寻觅。
这股妖气从穆天洪初看时就觉得有些诡异,附在道经之上,看似微弱,入了人体短时间内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害,但只要某时某地,被人从暗处用某种东西催发,这股散发在人体的妖气便会如大树生根,开花结果,火速侵蚀人身气血精魂,等到案发时,其人早已魂飞魄散身亡。
至于灵云和净色那样的散播者,也只不过是多活几日,如果祛除妖气晚了,人也会死。
这种邪门歪道他从没见过,也闻所未闻。
在昨日设坛施法通过净色和尚留下的木鱼追索妖气失败后的第二天,穆天洪来到了此处。
除了惯例的焚香祭拜,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穆天洪自怀中掏出了一张状纸,摊在两手中。
这张状纸洋洋洒洒几乎写满了一整张,全是穆天洪亲笔所写,耗费了他不少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