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老祖?
他就是布下这顶上无形障壁之人?
吴逸看着这个从灵官大殿里步步的奇怪老者,心中的不安愈发增多起来。
这老人步出大殿虽然行的很慢,不似云玉京和萨婉儿那样咄咄逼人,但给吴逸的感觉,却殊不在那两人之下。
因为这人一出来,吴逸的凤目就已经看不到他天灵处是内丹还是元婴了,而且一团绵然与身一体的灵气。
元神?
能布下这么坚固的法阵,这个老道看来很不好对付。
吴逸刚刚因为辩白而又涨高的情绪,在拂云老祖出场后,总算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拂云老祖缓步出场,看了一眼四周吴逸各以刀挟持着燕横江等人的分身,那半枯半荣的面上悠悠慨叹道:“原来如此,这分身法玄通奥妙,确非等闲旁门之术。”
“师伯?”云玉京见拂云老祖驾临,也轻身落地,收了白琼剑。
拂云老祖慢慢望向吴逸本体:“小兄弟刚才之言,确也并非不是没有道理,照妖镜神光之下,若真的杀孽缠身,决然不可能照不出一点妖气。”
萨婉儿急声道:“可是……”
云玉京收了白琼剑与一身雷气,眉头重锁道:“可是留魂璧上,那位天师宗弟子生前所见之景里,照样也在照妖镜神光所照下别无二致。这世上决然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之人,就是孪生兄弟也做不到如此相似。”
吴逸听着这两人一言一语,但分身还却没有松手的意向。
拂云老祖朝吴逸道:“这位小友,此番我神霄宗留你在此,一是为天师宗案,二是为西河天宗案,你既坚称天师宗非你所为,却又承认杀了西河天宗一门掌教以及二百精锐弟子,这又该做何解释?”
他语出远比萨婉儿等人更加温和平淡,苍老中细水长流,但却又似乎比雷厉风行之语更具默然无言之威。
吴逸扫视四周,金瞳未褪,神色倒是平缓了一些:“很简单,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真杀了我自然会认,西河天宗那帮老……老道长来找我时,已被一个名为截教的妖邪魔教控制了心神,全体要将我围杀在陷仙门内,我不得已为了自保,才出手反击。至于天师宗,我连他们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你还在辱我师门!”萨婉儿本就性格肃杀峻烈,这调息之间刚刚有所好转,又按捺不住着就要冲上去。
“稍安勿躁,萨掌教。”拂云老祖其身不动,衣袂间惊风骤起,一道凭空而生的风墙硬生生阻拦住了萨婉儿的步伐,让她未能寸进半步。
拂云老祖那充满皱纹的半张脸微微一笑:“萨掌教,待老朽问完,再动手也不迟。”
他又朝吴逸道:“小友说截教?这四大部洲之内,正邪宗门千万,老朽也算修炼有些年头,却还未曾听说过截教这一名头,当真?”
吴逸笑道:“我在遇见他们自报家门之前,也不知道世间还有截教这个东西。”这话当然是纯口嗨,不过他总不可能说自己前世从书里看来的。
云玉京对吴逸这话并未全信,当即就皱眉表露出了质疑之意:“你说西河天宗上下师徒都被魔教操控了心神坠入魔道,可要是世上真有人有如此本事,能将一派上下之人尽都摄为魔道,如此厉害之教派,天下间怎么会半点声名不显?更何况,那一战殁去的人里,还有我神霄宗的同门陆恒云,他难道也是邪道不成?”
吴逸金瞳斜眼睨道:“天下之大,你凭什么觉得神霄宗就能遍识周天之事,了解周天门派了,远的不说,敢问当初宝象府妖难之事,你可知道是哪方妖怪所为?”
“宝象府妖难?”
云玉京被这突然一问也给弄得微微愣住了神。几月前南疆宝象府四木禽星布下的玄武大阵因妖难而破,又因奎星下界最终平息之事,即使远在中原的他们神霄宗也知道,因为天下承平日久,六十年来还没有如此大的事件。但要说到这个在宝象府被镇压的妖怪是何方出身,这个云玉京可就无从知晓了。
见云玉京陷入了沉默,吴逸金瞳一动,左臂悄然装上了文始神弩,将臂高举向天:“不知道了?没关系换一个问题,神霄宗既为道门中第一大宗,想必对此物应当知晓吧?”
神弩乍现,弓臂张开如翼,高举向天对准了灵官庙顶上那阵无形的障壁所在。
这件灵宝还未发射出任何箭矢,其本身在阳光下照出的光泽就已映照在每个人眼中。
“这是……什么灵宝?”云玉京见识非凡,从看到神弩的第一眼起,自然就意识到了此物之上蓬勃而起,难以遮掩的道气。
这种程度的玄门道气,就是放在他神霄宗山门诸宝里,也是极其罕有,属于让人绝对无法忽略的程度。
“来,神霄宗为天下道门之宗,我这神弩呢,也是一位道门老祖所制,机缘巧合为我所得,不如猜猜这位老祖是何方神圣?”
“这……”
云玉京再次沉默了,吴逸手上的这件灵宝道气之浓郁,为他生平仅见,更重要的是,无论是神霄宗万册典籍经藏所载,还是山门内库藏的诸多灵宝,他都找不到与吴逸手中这件神弩相似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