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这小子能陪我来这一通也是不容易,我在街上闲逛游耍,那些个师姐妹都嫌我胡闹,以前我山门房舍里的东西被拿出来当了换酒钱,她们一个个听了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远处夕阳渐染彤云,宋棠音又闷了一口酒,带着调笑口吻谢了一句。
吴逸与她相处渐觉舒畅,也与她一同喝下了一大口,这酒本是人间俗酒,本味对他来说已经相当平淡,完全无法和黄绣经手的佳肴美酒相比,更别说龙宫的酒水,但此时他兴致自高,喝这酒也完全不觉得厌烦,就道:“可能也就我愿意来陪你胡闹这一通了,老实说,这类事情你是不是经常干?”
宋棠音此刻夕阳映照玉容之上,遥远处万家灯火,在咂了几下嘴回味完残留的酒味后,一拍大腿道:“也不算经常,这离我宗门远,山门屋里能当出去的都当了,我脚下那双值钱的鞋也输了,要是卖艺再卖不了几个钱,我啊估计就要去官府公库里摸几锭银子了。”
她说着还晃**了几下那一双光着的玉足,银铃晃响之下,足背与底部洁白无瑕,即使一路沾地而行,也没有沾上任何灰尘。
吴逸一听又乐了:“你还想过去偷官府?”
他记得自己初开始修行时,自己师傅也跟自己说过类似的玩笑话,现在看来,这宋姑娘性情倒也略微有些和师傅相似,自己现在对这丫头是越看越顺眼了。
宋棠音撇撇嘴,这时反而带上了几分难以得见的羞涩,挠着头上青丝道:“在南赡部洲的时候干过,一路上吃喝玩乐,都是你们官家给我付钱。”
这么一说,吴逸也只好也拍着大腿。便摇头便赞道:“你没被你们宗门逐出师门也是难得。”
酒足肉尽,当远处夕阳彻底落了山,宋棠音才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她望向吴逸笑嘻嘻道:“现在字据也立了,你又陪我胡闹了这一趟,放心,我这人嘴巴严得很,是不会到处跟人说你跟那个婆婆亲来亲去的。”
吴逸也了然,经过这短暂半日相处,他已经明白这丫头心思澄明,说一决然不二,也爽快地朝她伸出了手:“那一言为定,等到北俱芦洲的事了了,我就陪你好好打一场。”
莲舟直渡,两人一阵风又飘过了茫茫大海,到了北海海面之上,临入海前,宋棠音见吴逸准备跳入海中,临别之际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荧眸闪烁,忙叫道:“哎!”
“还有啥事?”吴逸站定回头。
宋棠音临近北海,想起了自己之前曾经想过去找吴逸说说那一种奇怪感觉的事,只是当时被哪吒正好找上门,又接下来一堆修炼就此搁置了下来,现在她目睹了吴逸和不老婆婆的亲吻场景,也是她反应在这种事情上极为迟钝,以至于到了逛了半日才想起这一茬来。
她想起了在峨眉山下,吴逸给自己嘴对嘴喂甘露的那一幕,忽而问道:“问你个问题,你和那不老婆婆亲来亲去的时候,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有没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冒出来?”
吴逸一时无语,看着她一个姑娘一脸无邪地问着这个问题,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什么滋味?
“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嘴笨,实在是说不出来。”他只好打了马虎眼。
不管怎么说,宋棠音这一茬也算过去了,吴逸乘着宋棠音的莲舟,直入北海水晶宫,他下了莲瓣,看着宋棠音一路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走远,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
当吴逸回到自己房间时,榻上红绡酣睡的袅娜之影依旧如故,他也安安静静地回到了榻上,小心注意着不惊扰她。
吴逸原本想着现在多少能享受一下大战前的几日安稳时光,但没曾想当第二日醒来时,他还是听到了水晶宫外隆隆声响,动如雷震。
那是天鼓。
第二日他和红绡急出房门观看时,只见水晶宫外茫茫一海之域都在被天鼓震动搞的举目四望,水族潜踪。
难道是……终于要开战了?
不老婆婆也身飘在空,遥望水上,吴逸和红绡见此,也起身飘去会合。
“这是天鼓,看来现在天兵已经齐聚,北俱芦洲一战就要开始了。”不老婆婆此时容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
既然上头天兵已经聚集,那吴逸也只得长吐一口气,望向两女:“我们也出海看看吧。”
几道人影冲出水面,同吴逸还有不老婆婆等人一同到海上的,还有宋棠音。而他们此时目上空中,黑云遮天蔽日,雷光如飞龙攒动,隆隆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