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都年至古稀了,长得一点都不像个堂堂正正的先生,那都快眯成一条缝的双眼总给别人一种贼兮兮的感觉。
即便如此,江颜还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老师。”
老先生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领着江颜走到书案前。
只见案上早已工整地摆放好了文房四宝,洁白的宣纸铺陈在上,墨也研好。
“今天,”老先生讲话之前总要提一口气,嗓音就像锯木头似的难听又刺耳,“我们继续学千字文。”
江颜感觉自己耳膜一颤,脸上的神情抽了抽,点头回道:“好。”
老先生执起毛笔,在宣纸上行云流水地写下八个字。
说来也怪,这个老头虽然看起来瘦骨嶙峋,走起路都怕被风刮倒,可他拿笔却意外地稳重,下笔从不发颤,落在宣纸上的墨迹也从不晕染。
“似兰斯馨,如松之盛——”老先生唯恐江颜听不见,扯着嗓门,“这八个字,你要好生记下来。”
“‘馨’字,上面要这样写……”老先生一边演示给江颜看,一边认真地解释这个字的意思。
江颜认真记着,等到自己提笔写的时候,心思一转,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离”字。
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江颜:“让你写馨字,你好好的写什么离!”
江颜想起早上出门时算的那一卦,卦辞上分明写的是“两离相迭”。于是她干脆放下笔,一脸认真地问道:“老师,这个‘离’字应当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