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点了点头，颤抖着说道：“嗯，是我送过去的……”
“送去的途中，可遇到了什么人？或是有什么异常？”老祖宗仔细问道。
秋果回想了一会儿，神情有一瞬间细微的变化，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没有遇到任何人。”
老祖宗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倒也不着急戳穿，笑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下毒的人就是你了？”
秋果听罢，吓得不轻，立刻伏倒在地上哭喊道：“不是啊，不是我啊老祖宗，我什么都没有做！”
“既然说绿豆粥是你送的，又说中途没有任何异样……”老祖宗挑起眉，故意问道，“既然映柳是因为喝了粥才毁容的，那么你自然就是真凶。”
“没有没有，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秋果急忙说道，“我后来把粥转交给了另外一个丫鬟。”
“我不是让你去送吗！”江沁月皱起眉。
秋果跪在地上快哭了：“我……我想偷个懒，这时候正好有一个丫鬟过来说她帮我送，我也没想，就直接给她了。”
“可还记得那人是谁？”
秋果摇头：“是个面生的丫鬟，从来没见过，我以为是秋园里新来的丫鬟，于是就没有多想……”
“混账！”老祖宗猛地一拍桌子。
众夫人的心里都颤了颤，二夫人出声说道：“老人家息怒，下人管教不严是我们的错……”
“把这个秋果先拉出去打十几板子。”老祖宗深吸一口气，稍微冷静了一些，然后才看向李琴，“既然映柳的脸已经这样了，再怎么罚别人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她赶快好起来。”
李琴的神情复杂，她看了江映柳一眼，回答老夫人：
“映柳的脸我自然会想办法，只希望老夫人的府里能够少一些玩弄诡计的人。这秋园我们也住不起了，过两天就启程回印州。”
老祖宗笑了笑：“我以后会多管教。”
*
从中正堂里出来之后，三月问江颜：“小姐觉得下毒之人是谁？”
江颜摇了摇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完了，她的明眸里闪烁着光，淡淡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件事和莲姑的事很相似？”
见江颜突然提起莲姑，三月仔细想了想，然后又摇头：“有什么相似的？”
“先害人，然后想办法瞒天过海，找替罪羊出来顶罪。”江颜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光幽远地看向前方，“你觉得，江映柳毁容对谁最有利？”
三月仔细思忖了一下，分析道：“他们过来是来争待选名额的……”
“若是江映柳的容貌毁了，待选的事情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江颜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最后谁会获利？”
“雪儿小姐。”三月念出这个名字后，差点把自己都吓一跳！
她赶紧看了看四下，确定没有人了才放下心来，压低了声音在江颜耳边问道：
“不会吧？雪儿小姐她这么温柔大方，怎么会在背地里做这么卑劣的事情呢？”
说着，她皱着眉头继续说道：“而且，中秋夜不是都说了吗？我在旁边候着都听得真真切切……映柳小姐是比不上雪儿小姐的，完全成不了威胁，若是担心待选，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江颜听着，也缓缓点了点头。
就连在旁边的三月都看得明白，江映柳根本成不了江雪儿成为待选的威胁，那为什么还要毁了江映柳呢？
“雪儿也根本不关心待选的事情，”江颜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她之前已经有了心上人，可见她也不想入宫做妃子。”
而且三月不知道的是，江雪儿还为了她的心上人准备离开江府。
所以，这件事应该和江雪儿无关。
“那么到底是谁呢？”三月疑惑地想着。
江颜伸手轻轻弹了一下三月的额头，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你想想，雪儿不在乎，总会有一个人在乎。”
这个人……从头到尾，最关心的就是江雪儿能不能成功进宫。
三月绞尽脑汁想着，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人，她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然后瞪大眼睛，对着江颜用口型说出了三个字。
江颜这回总算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的明眸笑得弯成了月牙儿，轻轻吐出两个字：“正确。”
说着，她又继续拉着三月往前走，轻描淡写地说道：“或许此事的矛头，根本不是指向江沁月的。”
“此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是秋果那丫鬟的失误。”三月不明白，疑惑问道。
“如此草率地给了结果，若你是江映柳，你甘心吗？”江颜笑着问道，“而且，此事漏洞百出，可不是那个人的做事风格。”
“那……”三月拖长了尾音，有些担忧地看向江颜。
江颜的明眸逐渐变冷，变得幽深：“过几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