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见状,赶忙转身去桌边上倒茶。
江颜还在猛烈地咳嗽,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气牵连绞动着,越咳越疼,却又止不住咳嗽,紧接着,一股腥气涌上喉咙。
江颜知道自己大概咳出血来了,赶紧强忍住,将那一丝血气都吞咽了下去。
这时候三月正好把茶水端过来了,她接过去毫不犹豫地一口喝净,直到胸腔里那阵绞痛没有发作,这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我说什么来着,还是老祖宗说得对吧?”三月没好气地看着江颜,还是忍不住顺了顺她的背,“食不言寝不语,小姐吃个团子就别急着说话了,当心再呛着。”
江颜的脸色都苍白了一些,她没说什么,只是勉强笑了笑:“好好好,知道了,三月婆婆。”
三月见江颜还能开玩笑,想来也是没什么大碍,这下心里也放下了。
江颜没什么胃口了,让三月把碗收回去,说自己想休息一会儿,三月也没多想,照着就做了。
直到三月离开了内室,江颜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似的,整个人都瘫倒在了软榻上。
这是怎么回事?
她之前也以为是被呛住了,可直到喉咙里那异样的腥味儿才骤然明白,事情绝不止这么简单。
她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江颜骤然想到之前烛夜和她说过的那些话,让她绝非必要的时候,不要轻易算卦……
原来,是这个缘由吗?
占卦会损害她的身体吗?
江颜只觉得头疼,她叹了口气,打算起身去外面走走。
刚才胸口窒闷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连带着觉得整个内室里都让她闷得慌,反正这会儿院里也没什么人了,她散散步也没大碍。
江颜想着,起身就往院里走去。
这会子月上梢头,想必该休息的已经歇下了,像她这样大半夜还出来走动的,只怕也没有第二人了。
江颜一边在鹅卵石小路上走着,一边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你倒是好兴致。”
一个含笑的声音在江颜身后响起,她转身看过去,接着莹莹月光,看清楚了来人是谁。
江颜吓得心底一颤,赶紧跪下:“奴才见过皇上。”
宁瑾穿着明黄色的袍服,在月色下更显华贵,江颜不太敢抬眼,只能低垂着头等宁瑾回复。
过了片刻,只听宁瑾在她头顶笑道:“这次又是要找什么东西?”
江颜轻咳一声,思绪飞快转动中,想到了办法,软声说道:“奴才上次没认出皇上,实在是罪该万死……”
“朕没想治你的罪。”宁瑾依旧是笑,“不知者无罪。”
江颜还是跪在地上没起来。
宁瑾这回有点不太高兴了,他皱起眉,甩了甩袖子说道:“朕都说不治你罪了,怎么还畏畏缩缩?”
江颜这才慢慢站了起来,看向宁瑾:“皇上今晚留宿我家小主那儿吗?”
“自然是。”宁瑾回道,“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看见朕?”
既然挑起了话头,江颜也就不疾不徐地将话题往想说的方向引去,就像蜘蛛结网那般,一丝一丝地缠绕。
“小主今日受了不小惊吓,想必正是想皇上呢。”江颜轻轻说道,转而神色间似乎有愁绪,“也不知道饮芳那丫头怎么样了。”
“是今日被发现下毒的丫鬟?”
“正是。”
“此事朕会看着办,你无须多担心,好好照顾你的主子便是。”宁瑾说道。
江颜听言,骤然对着宁瑾欠了欠身,正色说道:“奴才知道小主和皇上都愁着此事,倒是想出了个法子。”
宁瑾一听倒是有些感兴趣,笑问:“你能想出什么法子?”
“既然饮芳说是宫女诱哄她去漱玉苑的,那这背后定然是有人指使才是,”江颜缓缓道来,“若是能找到那个宫女,详细盘问,说不定会有眉目。”
“这朕也知道。”宁瑾不以为意,“可那宫女找不出来,凭你说再多又有何用?朕自然是一心想帮着雪儿,可无凭无据的……”
“皇上信奴才吗?”江颜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轻笑。
宁瑾的神情凝固,静静看着江颜,示意让她接着说下去。
江颜的长睫颤了颤,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头,紧接着,她似乎作出了决定,开口说道:“奴才推断,不出几日,那宫女绝对会自己送上门的。”
“你凭什么就如此确定?”
借着月光,宁瑾看清楚了江颜清秀的面貌,五官轮廓在月色的浸**下显得姣好柔和,那双明眸……
竟然比月光还要亮。
江颜笑了笑,明眸弯成一对月牙儿:“皇上等着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