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瑾看着她的眼神里含着明显流露的戏谑和调戏,与他的任何妃子没有区别,只是因为一时兴趣才会对她如此。
宁瑾比起他的兄长宁云河,实在是差多了。
他心计虽然也颇深沉,却终究小家子气了一些,没有大志胸怀,有一段时间还沉溺在后宫的温柔乡里,无心政事。
但好在,他并不是傻子,再加上祖宗的基业打得牢固,大雍国还没有在他手里过分衰弱。
“皇上,臣妾不是俞淑妃,也不是苏才人。”
江颜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在心里想了想,想罢觉得终究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你是朕的晗才人。”宁瑾故作听不懂,展开折扇轻轻晃了晃。
江颜笑了笑,明眸凝视着宁瑾:“皇上的情话甚是好听,可惜后宫那么多爱妃,还是别浪费在臣妾身上,留给其他的娘娘小主们吧。”
气氛被江颜毁成这样,江颜自己都有些不忍心了。
或许是知道宁瑾决不可能杀掉自己,故而江颜的底气也足了,这还要归功于烛夜的那个谎言,让江颜有了充分的靠山。
果然,宁瑾那么高高在上的君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江颜这么一个小小的才人拒绝,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他的脸色有些沉了下来,皱了皱眉还是忍住了,冷哼一声:“江颜,你以为仗着自己的命格,就能在朕面前随心所欲吗?”
“臣妾不敢。”江颜低垂着头,对宁瑾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
这一下让宁瑾觉得很受用,他看了江颜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直到宁瑾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江颜面上含着的微笑才彻底隐去,明眸里剩下的只有清冷。
在这后宫里,她只觉得累,有时和烛夜聊上一会儿也能解解闷,可烛夜堂堂一国的国师,怎么可能随时围着她转?
大多时候,还是只能靠她自己来解决这些无聊又烦闷的日子。
“皇上……走了?”三月这时候从房里走了出来,看了看发现宁瑾确实走了,这才放心地走到江颜身边,“小姐,你是不是有些累了?”
江颜收回思绪,精神有些上来了,于是挑眉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跟了小姐这么久,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我也不要再在小姐身边伺候了。”三月轻哼了一声。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疼江颜,赶紧扶着她到内室里休息。
江颜一边和三月插科打诨,一边在心里想着,或许再忍耐一段时间,再忍耐一段时间就好了,等宁瑾的那股新鲜劲儿过去了,也许她就能过一阵安生日子了。
可是,没等熬到那个时候,江雪儿就先出事了。
这天江颜正在院子里帮三月挑豆子,只见没过一会儿,玉容急着跑了过来。
小跑了一段之后,玉容又迈着疾步走到江颜面前,中途没走稳,差点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
江颜见状,脸上还带着笑,好奇道:“什么事把你给急得,平日里踏踏实实的,怎么现在走路都不稳了?”
玉容开了开口,习惯性地想叫江颜姐姐,却想起来现在江颜已经是才人了,和江雪儿是一个等级的妃子,不能随便喊。
她朝江颜急急欠了欠身,说话声音含着哭腔:“晗小主,我们家小主……她……她很不好,今日都流血了。”
话音一落,稀里哗啦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江颜怔怔地站在原地,手里一盘的豆子全都摔在了地上,盘子也瞬间砸了个稀碎。
“什么流血了?怎么回事?”江颜的脑袋还懵着,不太懂玉容说的话。
玉容急得不行,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说清楚,于是说道:“就是不知道,今天清晨我伺候她起来,去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的,转眼回到院子里,在内室歇了一会儿便这样了。”
“那孩子?!”江颜急着问道。
玉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慌了神,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主你亲自过去看看吧。”
江颜推开玉容,也不顾什么了,一路跑着去了江雪儿的院子。
到了院里,只见外面的石阶上跪了一路的宫人,江颜走进内室,里面传来一阵淡淡的血腥气,御医和几个宫女正守候在床前,床榻上躺着的,正是半昏迷着的江雪儿。
江颜的心都揪了起来,她上前想看看情况,却被御医给拦住了:“小主,您现在上前只怕不便啊……”
“她是我姐姐,无碍。”江颜甩开他的手,只想在江雪儿的边上守着。
这事也惊动了皇后和宁瑾,听闻了消息以后,皇后赶紧动身来了芷兰洲,看到御医在给江雪儿探脉施救,眉头也紧紧皱起。
她站在一旁,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样?江才人的身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