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和冬霜双双倒地,斋月楼里的每个人全都吓的魂不附体,六神无主。
等到老夫人和大夫人被请来,二人的尸体才刚刚被放好,虽然盖上了白布,可满院中仍萦绕着一股渗人的气氛。
二夫人见到了老夫人,立即哭哭啼啼的凑过去,“老夫人,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是没看见,那冬霜见人就咬的癫狂模样,还有那无缘无故死去的法师,这……这定是鬼怪作祟啊。”
豪门大宅平日里最忌讳的便是鬼怪之说,老夫人听到之后立即拉下脸来,训斥道:“住口!”
老夫人这一声训斥并不仅仅是嘴上说说,二夫人见她真的动怒,欲言又止,终是不甘心的退到一边,眼神中却带着一抹得意,总而言之,此次是斋月楼出事了,这笔账迟早是要算到大夫人头上的。眼下,她可以暂且不做声,只待日后好好看看大夫人的笑话。
“红袖,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了?”大夫人问道,深沉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有任何异样。
闻言,红袖立即上前,将二夫人带来法师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老夫人和大夫人听。听完后,老夫人露出十分沉重的表情,想了片刻,才道:“此事既牵扯到了人命,必须是要告知官府的,尔等到时切记要谨慎开口,莫要胡言乱语。”
这句话中的人命自然指的不是冬霜,而是法师,涉及到了府外之人,老夫人便是想瞒也是瞒不得的。而她又不想让外人知道太多府内之事,故而特意嘱咐了一遍众人。
很快,官府的人便到了,因是宰相府,顺天府的府尹秦玄君亲自前来,说到这个秦玄君倒是带了些传奇色彩,虽官至顺天府尹,但实际上年纪却不大,甚至长的也是风度翩翩,温润如玉,一点都不像是判案之人。不过,顺天府中的人很是对他服气,再加上他一上任就断了一件陈年老案,就连老百姓就对他称赞有加,渐渐地他的名号就响了起来。
从前,仲灵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内心很是敬仰,如今亲眼见到,不由更添了几分仰慕。
“喂,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你眼睛都直了。”断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仲灵立即收回视线,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我眼睛哪里直了,你别胡说八道。”
“你还说我胡说,你看你,都流下口水了。”断阳夸张的指着她的嘴角道,眉宇间还带着一丝嘲笑。
仲灵连忙抬起自己的“粽子手”擦了擦嘴角,这才发现自己受骗了,顿时恼羞成怒,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然后一转身就跑开了。
谁知,就在她刚刚转身的时候,一双眼睛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秦玄君虽被人夸判案如神,但此事过于离奇,他一时也没有任何头绪,仅仅是把尸体交给仵作便先回了顺天府。
是夜,黑沉沉的天空下,扶松却没有睡着,而是蜷缩在地极其恐惧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仿佛是在看着从地狱来的黑白无常来取他性命似的。
女子俯视着他,挑了挑眉,声音似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扶松,你总是这么愚蠢。”
“我……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我一定可以的。”扶松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水,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女子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目光移到他连鞋都顾不上穿的脚上,嘴角微微一勾,蹲在他的面前,道:“她已经没了脚,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她那一双手。”
听到这句话的扶松身体瑟缩了一下,手开始不停地颤抖。
女子却似没有见到似的,慢慢直起身子,离开了他的房间,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等到这房中只剩下扶松一人的呼吸声,扶松便猛地仰躺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泪却也随之滑落。他明明只是一个小厮而已,为何会摊上这样的事情呢?
想到他年迈的母亲竟被她折磨的没了双脚,扶松却是连恨都不敢恨,只能颓废的叹一口气,想着如何才能让女子放过他和母亲二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斋月楼就又变的人心惶惶,因为牛子在枯井中竟发现了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看那腐烂程度,至少那人已死了一年之久。
可是,斋月楼从来没有发生过有人失踪的事情,那这具尸体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