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断阳就在门外喊道:“灵儿,小徒弟,快出来。”
仲灵眨了眨眼睛,连忙打开门,问道:“怎么了?”
断阳哭着一张脸,举着自己的手,道:“我被刺扎到了。”
仲灵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事,立即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你整天毛毛躁躁的,这下知道疼了吧。”
“呵,居然教训起师父来了!”断阳故意高声喊了一句。
仲灵仍旧笑着,一边帮他摘刺,一边继续挖苦他,“我估计这整个府里的刺都跑到你手上来了,那些花肯定还在纳闷,她们的茎怎么变成光秃秃的了,我一定要把这些刺都收起来,拿到厨房让大娘给你炒一锅。”
听着仲灵的絮絮叨叨,断阳难得的没有开口反驳她,反而是露出一副还挺享受的模样。
直到仲灵把这些刺都挑完,断阳才开了口,“我记得六姨娘是最害怕这些带尖的东西,从前连绣花针都是不敢碰的,为此都不能像其他姨娘似的给老爷绣荷包、手帕。为此老爷没少说她,她却改不了,每每强行拿起绣花针,都是要晕头眩目的。没想到昨日我看到六姨娘竟让人采了一束花给她,那花还带着刺,她却一点都不怕,想来定是改了自己的习惯,如此一来,倒也能给老爷绣荷包了。”
闻言,仲灵心中闪过一个想法,却又觉得太过荒谬,不由摇了摇头。
然而就在同一天,仲灵也亲眼看到六姨娘兴高采烈的捧着一束花,不由想起了断阳说过的话,随即就走上前,问道:“六姨娘似乎很喜欢花?”
六姨娘认出这是给她点心的那个小姑娘,倒是不像面对其他人那样排斥,还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我从小就很喜欢花,若非是我腿脚不方便,我怕是连睡觉都想睡在花海中。”
仲灵试探性地开口,“六姨娘难道不觉得花刺很扎手吗?”
六姨娘笑道:“这没什么的,我小时候为了摘花没少挨扎,习惯了。”
话落,六姨娘似是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跟仲灵匆匆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仲灵渐渐皱起眉头,这个六姨娘,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第二日,众人齐聚静心院,似是要在今日解决掉大夫人与六姨娘之间的事情,因为断阳的神通广大,仲灵得以能够进到静心院。
这一看,顿时就吃了一惊,不光是老夫人坐在那里,就连二皇子和齐傲志都来了,颇有种三堂会审的意思。
六姨娘坐在中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这几年来大夫人是如何虐待她的,又是如何在当年逼迫她假死的。总之,是把大夫人说成了个无恶不作的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待六姨娘说完,因二皇子身份最为尊敬,便由他最先来说话,“大夫人,她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闻言,二夫人露出看好戏的模样,甚是得意加鄙夷的看着大夫人。
其他人也全都盯着大夫人,神色各异。
大夫人并不看那一道道的目光,只淡淡回答,“我没有做过。”
六姨娘立即就发出尖锐的喊声,“你撒谎!”
看着六姨娘癫狂的模样,二皇子皱了皱眉,制止道:“你也别慌,你既说大夫人是在撒谎,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六姨娘看向大夫人的眼中是钉入骨髓的恨意,确是像跟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怒道:“她做事一向谨慎,我并没有抓到她什么把柄。”
听到这话,场中有人立即露出失望的神色,就在这时,六姨娘却接着说道:“但二皇子大可对她身边的人用刑,如此一来,就会水落石出了。”
用刑?仲灵身子抖了一下,自古往往有屈打成招的例子,倘若大夫人没有做过这件事,但她身边的人受不住酷刑,那她可当真是要背上这个黑锅了。
不知怎的,相比较这个六姨娘来说,仲灵更愿意相信大夫人,她觉得既然大夫人连四姨娘都放过了,那就更没有必要对一个六姨娘痛下杀手。
眼看着万春她们真的要被拖下去用刑,仲灵猛地就看到大夫人眼底的红肿,昨夜对她的疼惜不由浮上心头,想都没有想,便腾地一声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