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怎么知道，边疆的将士连冻毙的风险都在扛，我们必须要尽最大能力去保障他们的后勤。”
不等温行之再劝，她已转身往马车上钻。
陆绾绾来到闹事后，站到了戏台子上，这里是闹事最高的一处，随后清了清嗓子，用最大的声音对着人群喊道：“各位乡亲，今年寒潮早至，边疆已经开始下雪，守卫边疆的士兵们还穿着单衣在保家卫国，原本赶工做出来要送去边疆的冬衣，因为制衣坊的风车坏了，还差五百件。”
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发哑，可却还字字清晰，继续道：“今日我陆绾绾恳请大家能把家中闲置的棉衣棉裤，哪怕是打了补丁的，都暂时借给朝廷，不出十日，便会归还给大家。”
围观的百姓倒是有不少，可大家听了陆绾绾的发言后，都安静了。随后有人开始小声的嘀咕讨论了起来。
“自己家里衣服都不够穿，哪里还有多余的可以借。”
“现在说是借，谁知道后面会不会还啊，再说借旧衣还新衣？哪里会有这种好事，肯定是骗人的。”
各种议论声像洪水般涌来，陆绾绾心中也越来越没底了，这个方法难道真的行不通吗？
就在此时，人群中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绾绾小姐，老夫愿意借，我这里有。”
众人循声回头，见一个老人背着个背篓，穿了件破旧的灰棉袄，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他从背篓里拿出一件半新的青布棉袄，“这是我儿的衣裳，他去了边疆三年都没回来，原本今日打算拿去置换东西，如今边疆将士们需要，我就先借朝廷，老夫少吃一点也没事。”
陆绾绾接过棉袄，她这才看清，这不是米粉摊的张伯吗。
“张伯，谢谢您，我这边给您登记上，朝廷的冬衣一到，我立马给您送上门。”
“谢啥子，张伯年龄大了，不能去边疆打敌人，但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也愿意借三件旧冬衣出来，京城这边再怎么冷也不会冷过边疆，熬一熬就行。”远处的马车边一个小伙子从马车里找出了三件冬衣，递给了陆绾绾。
“水琼，你怎么来京城了？”陆绾绾一眼就认出了女扮男装的水琼。
水琼笑着把冬衣递过去，声音压得略低：“来京城探药草行的路，刚进城就听见你在戏台子上说话，哪能不来搭把手？”
她眨了眨眼，“边疆要是需要草药，我能帮的上的一定帮。”
之前水琼说要来京城，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老妇也愿意借两套冬衣，边疆将士戍卫边疆，怎么能让他们没了冬衣穿，我这就回家拿。”
陆绾绾随着声音看了过去，刚刚说话的是沈砚的母亲，看着沈母匆匆离去的背影，此刻她内心复杂。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该何等痛心。
这一声声愿意借，就像是有人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牌，原本犹豫不决的百姓，突然都像是下了决心般。
“我这就回屋拿自己的冬衣来。”卖包子的李老板擦了擦手上的面粉，拔腿就往巷子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