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你可还记得你拜师那日说的什么话?张家传人的职责又是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张月旬浑浊的眼球倏地清亮起来,“我说,‘只要不挨饿受冻,只要不出卖灵魂和肉体,我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死’,张家传人,一生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匡扶正义。”
“想起来了就好,你自己多熟读几遍,刻在你脑海里。”李简放抓起陈英莲的手拉她过去,“你看着你月旬姐姐,我和你叔叔去灶房给她做点吃的。”
“哎,你先等一下,她人呢?”
“陈娘子啊,她在柴房里待着呢,见你昏迷不醒,她把一切过错都揽在她身上,刻了一尊木佛像,日夜不分地在给你祈祷呢。你要见她?”
“嗯。”
“我去叫她过来。”
李简放给了楚侑天一个眼神,二人先后往外走。
“月旬情况不容乐观,她记忆开始混乱了。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再来几次,你身上的金子够用吗?”
楚侑天微微颔首,目光望了一眼张月旬待的房间,担忧道:“就怕金子对她不再有用。”
“我呸!你个乌鸦嘴!”
李简放骂完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云平的诡妖拿钱财和男人的庇护诱惑她,高阳的诡妖用是用道义来说服她,她都一眼识破了它们的诡计。而平江的诡妖吸取了前边诡妖的教训,这一次选择用月旬的创伤来对付她。我们绝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不巧,”李简放说,“我也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说着话,往灶房走,动手洗米熬米糠,还指使楚侑天,“烧火。”
楚侑天半蹲下烧火,“你的主意?”
“你先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杀了她们。”
李简放听到他的前半句点头赞同,但听到后半句她发出了一声质疑,“杀了谁?”
“双陈。”
“你可真够直接啊,这法子可行?”
“试试看。”
李简放往锅里加水的手顿了一下,“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目前情况不明,她们是敌是友,有待商榷,万万不可草草了事,取他们性命。”
“那你的法子?”
“你说的对,解铃还须系铃人,月旬她的创伤,她必须得自己走出来,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陪着她。”
“如此……而已?”
“你不相信她?”
“她既然是西南红伞张家第三十九代传人,必然是我有无法小瞧的本事,一路走来,她也确实让我大开眼界,我当然相信她。不过……”
楚侑天丢了一根柴进火堆里,接着捡起一根木棍拨弄火堆。
“她的伤痛都结疤了,何必再揭开?难道揭开,她的伤痛就能彻底愈合?”
李简放用勺子搅拌米糠,陷入了沉默。
楚侑天没有进行追问,安安静静地添他的柴火。
火堆烧得旺,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光映在他们二人的脸上,气氛显得更加沉闷了。
“你说的对,但我也不赞同你的办法。”李简放说。
楚侑天说:“我也是。所以,既然这是她的事情,那就交由她来决定吧。”
“那就这样吧。”
李简放盛好米糠汤,“我端去给月旬,你去柴房喊陈寡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