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人在拨算盘,虽然没什么客人,但掌柜的算盘拨的飞快。
而这家的小二身体异常强壮,看着哪儿像是小二,活像个打手。
实则他就是一个出来轮值的打手。
他坐在一旁打盹,一派悠闲懒散的模样。
瞧见有人进来,他立即起身。
但一看大人走在后,小孩儿走在前,便知道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闲逛了。
虽说来这里赌钱的富贵公子哥也不少,可眼前这小少爷周身的气派疏朗清明,看起来就不是会赌博的。
应该是来喝茶的吧。
于是小二悻悻的走过去打算赶人。
“说书先生有事儿来不了,本店现在不营业。”
对来喝茶的,他们都是赶走的。
只是他话音刚落,小少爷身后的车夫从腰间掏出一块牌子,那木牌上是蓝色的字样,瞧的小二一愣。
嚯!贵客!
一般赌坊给出去的牌子都是金色打底,为了衬托持牌人的尊贵。
但谁都不知道赌坊还有另外一种更尊贵的牌子。
便是面前这种,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木牌,但是字体是蓝色的。
这证明持木牌的人是有雄厚的资金在赌场坐庄的人。
“掌…掌柜的!来人了,来人了。”
掌柜的放下手里的活儿赶过来,心里不免嫌弃小二,都来多少时间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拿不出手的样子。
说了一万遍!大大方方的,他们什么尊贵的人没见过?
彼时一到这里,看了眼蓝牌,激动的都不会说话了,“这位公子,请,快快请,让他,不,我亲自带您去,跟我来。”
拿这个牌的人,就是要拿他的脸擦鞋底子,他也得夸人家眼光好,他的脸擦鞋底擦的最干净。
怀峻熙问她,“刚刚进来的一个小孩儿去哪儿了?”
掌柜懵了:什么小孩儿?
小二也懵了,道,“我一直在这里坐着,我怎么没看到小孩儿?”
掌柜立马答话,“少爷开玩笑了不是?我们这店面是茶肆,小孩儿一般不愿意咱们这种地方。”
怀峻熙想,那是一般的小孩儿,他要找的那个可不一般。
他还是叫人屋前屋后快快搜了一遍。
“少爷,我们找遍了,没有找到人!”
怀峻熙眼皮子跳了跳,真的是去赌坊了?
思索着便快快让人带自己去地下。
果然,刚刚怎么都找不到的人,怀峻熙一进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就看到人了。
那个连桌子都够不到的小孩儿此刻手里举着两张大额的银票,挤在人群中,费劲巴拉的扒着别人的裤腿,极力的往前凑。
“让让!让让!我要买!我买!”
怀峻熙走到她身后,一把将人从地上捞起来。
这破孩子看也不看是谁拎着自己,两条腿直扑腾,嘴里还嚷嚷那些不给她让路的赌徒,“看不起小孩儿是不是!有本事给我让一条道出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少瞧不起人了。”
最后这句,是常思晟每次挨揍后的口头禅,现在她也是学会了。
然后她的小脸被一只手捏住,掰了回来。
她看到了一张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一张俊脸。
下一刻,这死孩子也不问问怀峻熙怎么在这儿,也一点儿不心虚自己要赌博的行为,只把自己的银票塞到怀峻熙手里,催促他道,“你来啦!快快快!我要下赌注。”
怀峻熙哭笑不得,这是一点儿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
还让自己帮着买?
怀峻熙看向那个赌桌,那足足有七八张桌面拼起来大小的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
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人名都是这次的科考的冷门选手。
往常科考,赌博都是赌热门选手中举的名次,然而怀峻熙却看到了排名靠后的考生在赌桌上的潜力。
他用五个名次取一个区间,让赌博的人买二甲三甲考生的名次。
这种赌局不接受大额赌金,主要是吸引一些喜欢小赌怡情的人过来参与。
这是下沉市场,也能捞不少钱。
只是他看向怀里的这个小东西……她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