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常思正彻底死了,那帝王命格才能全数归到晋王身上。
他不能让太子有爬起来的机会,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个偏心的父皇。
自小晋王就知道太子是父皇最爱的女人生的儿子,并且太子还占着嫡子的位子。
他从起点便输了太子一大截。
虞贵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还是有办法的,这东西当初是由大师铸造,他必定有办法修复。”
还不至于图穷匕见,杀了太子的儿子过于冒险,万一被查出来,晋王就有可能完全失去圣心。
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不是她想看到的的结果。
听到母妃还犹犹豫豫的,想迂回处理这个事情,极大的不安让他疯魔,看着一向嘴里说心疼自己一切为自己好的母妃,他红着眼眶质问,“你是不敢杀还是不想杀?!”
虞贵妃被问的一愣。
什么意思?
晋王双手握住母妃的肩膀摇晃,“我都忘了,太子不也在你膝下养过几年吗,听说那时的你对他极好,人家都说养恩大于生恩,你分明就是舍不得对太子动手!”
虞贵妃听到自家儿子如此说,气急之下,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她已经五十多岁,被气的此刻喘着粗气。
但她心里更多的是难过。
被自家儿子质问、怀疑的难过!
“我这都是为了谁呀!如果我当初对他不好,你父皇怎么可能会来看我!当初又怎么会生下你!”
“我为你付出了多少,这么多年了你眼睛都是瞎的吗!”
“你敢质问到我头上来!狼心狗肺的东西!”
晋王似乎被这一巴掌打醒了,昏了头的他此刻看到母妃难过的神情慌了神。
“不是的,我刚刚……我刚刚就是太害怕了。”
虞贵妃了解自家儿子,这就是个没主意的货。
“行了!你先不要动手!我会找个由头出宫,东西我会想办法修好!”
看到晋王还是半天不回神的样子,虞贵妃又软下语气也哄他,“好了,你把自己手上的事做好,你父皇一定会看到你的才能的。”
又安慰了几句,才把晋王打发走。
虞贵妃说干就干,当夜她便在住的地方演了一出戏。
朗朗夜空之下,穿着一身里衣的虞贵妃梦游了。
她低着头闭着眼,状似浑浑噩噩的走在宫殿的长廊里。
丫鬟欢儿急匆匆跑去求救陛下。
常寅听着暗卫汇报,德海敲门进来。
“禀告陛下!虞贵妃那里出事了。”
常寅挥退了暗卫,这才问道,“她能出什么事?”
如今宫里的妃子都看破红尘不斗了,如今皇后也离开,在外头养胎。
这宫里说白了就是虞贵妃一家独大了,还有谁敢找她的不痛快?
德海声音不疾不缓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虞贵妃半夜梦游,吓着了宫里的宫女,太医过去瞧了,说是等人回去继续睡就好了。”
常寅听到这里有些不解,“事情已经处理完,你还来禀告朕干什么?”
德海继续解释道,“虞贵妃的小宫女还跑去叫了国师,国师说贵妃娘娘这是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最好是做场法事,亦或者是出宫去寺庙住上一段时间。”
常寅一手撑着下巴,虽已已经六十多岁,但威严仍在,坐在那把龙椅上,即使做出来的动作十分简单也能看出来什么叫做帝王威严。
“……她若想去那就去吧。”
不是‘病了,那就去寺庙住一段时间’,而是‘想去那就去吧’。
德海点头应是,转身去虞贵妃那里一趟。
虞贵妃临行前还想与陛下见一面,无论到什么时候她都是一个依附于陛下生存的女子,讨好常寅几乎成了她的习惯。
可惜她得到的回复是:陛下昨晚忙于政务,此刻已经歇下了,虞贵妃还是尽快去寺庙调理身子,以免误了身体。
虞贵妃就这么启程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常寅的不对。
观音寺来的都是各家夫人求子的,虞贵妃来的大张旗鼓,大家更是信了这观音寺几分。
瞧瞧,连宫里的贵妃都来这里求神拜佛,那岂不是说明很灵验?
但更多的是各位官眷削尖脑袋的也想住进观音寺里,与这位贵妃娘娘套近乎。
可惜了,一个个都失败了。
虞贵妃拿着小盒子一路随着小和尚离开寺庙进入后山。
跨过了那个破败不堪的石门,小和尚并不再前进一步。
“施主,德虚师叔说过,若是有缘人他自会开门,小僧就不进去了。”
虞贵妃拜别了小和尚,仰头看着山顶,几十年前年轻的时候来过一趟,那时候爬个山顶尚须得费全身的力气,如今她已经年老,不知道还能不能到山顶。
而意外的是她在半山腰便见到了这位德虚师叔。
德虚一看她手里的物件出自自己之手,嚣张的站在溪边叉腰哈哈两声。
“我年轻时候的东西没想到你还留着!是不是太好用,所以特意过来感谢我!”
虞贵妃看着眼前这高僧,急忙向前走近两步,将盒子打开。
“大师快帮帮我!这东西出了一些问题!”
德虚本来是有些嫌弃虞贵妃身上浓烈的胭脂香气,不过一听自己的东西出问题了,便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上前两步将这女人手里的东西夺了过来。
低头一看,盒子里的东西果然坏了。
九枚铁钉,居然有两枚都自己蹦了出来!
虞贵妃怕高僧误会,立马解释道,“这铁钉可不是我蓄意破坏!是它自己蹦出来的!我一直都有在好好保管的。”
德虚捋了捋自己脏兮兮的胡子,拿起小铜人仔细端详片刻,神奇的将小铜人丢进箱子里。
拔下一根胡须在指尖揉搓片刻,那胡须居然变成了一抹青烟在他指尖缭绕。
半晌,他忽然瞪眼看着虞贵妃,“竟然有高手破我巫术!有意思极了!”
“太子是不是新添一小儿?”这是他算出来的唯一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