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是因为画轴被压在了厚实的桌布
不过还好,撕扯的地方是裱画处,对画作没什么损害,最多再找个匠人将这画儿再细致的裱一裱……姬蓝心里话没说完她就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儿。
撕扯破口的地方有一个发黄的纸漏了出来。
姬蓝想用手去触摸,嘟嘟嗅嗅鼻子建议,“母亲,这个贵,这个咱碰不起。”
姬蓝想这时候还说什么贵不贵的,反正也没人发现了。
不过还是有所顾忌,卷起画去立马去找姬柏瀚了。
孩子闯了祸都是要找父亲的。
她也是。
第二日,姬家又乌泱泱的来了一批人。
不乏昨日侃侃而谈的学生们。
因为他们听说了一件大事。
画中画出现了。
多么稀奇!
裱画本来就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尤其是有底气裱藏品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可是听说这一幅画中画,里面的画漏出来的一角画迹清晰可见!
大家来不仅是为了看看藏起来的到底是什么画,而是想亲眼看看取画儿的过程。
嘟嘟听说此事,只觉的他们是城里人没见过乡下母猪生崽。
少见多怪,没见识。
好吧,她也没见过。
那她也去看看‘母猪生崽’。
姬柏瀚准备的屋里几个老匠人净手,准备工具,表情一丝不苟。
屋里所有‘多余’的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老匠人从一旁的碗里拿出早就泡好的小猪毛刷,挨近画的表面,轻轻拨弄。
猪毛刷的间的细小水珠就均匀的洒在上面。
平时他们哪儿用的着这么细致,都是含一口水喷上去的,裱完了顾客来取就是了,一点儿不知道埋汰。
今天多了参观的人,他们决定用这么斯文礼貌的方式。
假画被小心翼翼的用细小镊子一点点的的掀开,大家更是不敢呼吸了。
嘟嘟好不容易跑到了院子里,可是屋门守着人,她进不去!
法相蹭的就钻进去了。
画儿被掀开,嘟嘟是除了老匠人第一个看到真画儿的人。
也许是昨天引经据典的故事进脑子了,嘟嘟竟然认出了这幅画。
“泛舟图?”
她感叹完里面的人才接二连三的惊呼出声。
“泛舟图!竟然是丢失的泛舟图!”
姬柏瀚又祭出了自己杀手锏,咳嗽了两声。
大家就安静了。
实在忍不住的开门出去哔哔。
院子里,他们因为过于激动,完全忽视了这个瞪着眼睛看人的小姑娘。
“这幅画绝不可能是新裱的,我敢打赌!”
“你小声些!”另一人压低声音,“你说这话就是在说一直放在聚宝阁的《泛舟图》是假的!你怎么敢的!”
那人冷静下来,又有几人走了出来,他向后看去,对视的瞬间,几人的意思彻底对上了。
计中计中计。
假中假中真。
若是真的是他们猜的那样,偷画儿的人估计早有预谋,就等着就那些假画被淘汰,然后再将假的运出去,将真的从里面取出来。
真是天衣无缝,这么做到时候什么都查不出来。
如果不是被老师无意间发现,那他们这次可就真的要中计了!
屋里的匠人裱画,一丝一毫都带着极致的体面。
一个时辰过去了,看的人直打瞌睡。
姬柏瀚没功夫了,立即让各位有实权的大人带人立即拿回那些假画,少一幅都不行。
人走了,姬柏瀚又将人叫了回来。
“不只是昨天的那些画。”
人:?
“是城里所有假画!”
大家齐齐倒吸气。
还有?
这如果是有预谋的,还有多少画儿被偷了!
姬柏瀚心脏扑通扑通的,感觉在无意间好像阻止了一个大事件。
如果城里的字画在被慢慢的偷出去,那这京城除了聚宝阁之外藏品最多的地方就是……
环顾四周,却发现穿衣最显黑的内务府大总管不见了。
人呢!
要么说他就不喜欢这太监呢!
不涉及身份,也不涉及残不残缺,纯纯就是不喜欢这人。
你说没他啥事儿的时候他杵在这儿不走,走哪儿跟哪儿,正要跟他说点儿要紧事儿了,他人不见了。
内务府大总管这边:来人!来人!给我关城门!
此刻,嘟嘟是一个独自凌乱的看客。
从他们出来,到他们一个个鬼畜般的四处找人对视,后又各自发了疯似的走了,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啥?咋了?他们又咋啦?
没长嘴是咋?
倒是说话呀!
不说她咋知道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城里所有的假画怎么了嘛!!
静阳看到上厕所上了两个时辰嘟嘟回来了,都下课了。
看到她不开心,心道,怎么拉个屎把她给拉不高兴了?
是不是吃的太多,喝的少了。
于是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静阳就给她舀了四次汤。
小孩儿吃完饭从板凳下滑下来的时候,肚子里都是咕噜噜的水声。
景覃想,这下好了,夫子说上午的时候这皮孩子告假上了两个时辰的厕所,下午都不用猜,准保得去尿两个时辰的尿了。
齐活,一整天都不用念书了,光闻茅坑味儿去了。
晋王府的大门被敲响了。
少府监的顶头上司亲自带着抱歉的笑,说出自己的来意。
“不好意思,那批假画出了问题,我们要彻查。”
运筹帷幄的虞窦央,等着人上门求她的虞窦央,打算狠狠打脸姬家学派的虞窦央,破防了。
不给,说什么都不能给。
凭什么给?
昨天明明才送来的!
她的计划明明那么的完美。
“这批假的东西你们非要从我家拿走,总得说个理由吧,不然我们晋王府的颜面玩儿哪儿放!”
少府监:有一个秘密,但是我不当讲滴。
最后少府监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才将那些画儿拿了回来。
在‘送出去又把东西要回来’和‘一些破画儿晋王府也不肯归还’中,晋王府觉的相比之下自己更丢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把画儿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