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老太太的脸上。
他印象里可没有这一号人物。
这个人到底是谁?
终于轮到老太太说话了,刚开口的第一句就将顾越吓了个半死。
“回大人,草民赵翠春,当年在宫里是长公主的奶妈妈。”
什么!
顾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赵翠春?
她当年不是被自己杀了吗!她怎么还活着!
蒋松一听这位是长公主的奶妈妈,而且她看着上了年纪,就命人给了这老太太一把椅子。
顾老太太吃惊的看着那个糟老婆子,就这么一个破了相的婆子都比自己有面子,感受到门外的人在看自己,在对比,她恨不得立马晕过去。
赵翠春慢慢坐下后,开始讲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我是受到荣郡王的邀请特意出面的。”她看不到常思正在哪个方向,无法眼神感激,她道,“二十五年前我得了长公主的命令带着孩子从边疆赶往京城,一路上都是我照顾的孩子,孩子的模样我始终记得,人人都说儿子生的像母亲,那孩子被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月了,与我们长公主的眉眼像极了。”
说着她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张画像,递给身边扶着自己的男子。
男子上前,将这幅画交给了蒋松。
蒋松没见过长公主,看了画以后他怎么觉得这画上的人有点儿眼熟。
他怀疑是不是长公主与陛下长相相似,所以他才觉得眼熟。
而抬头将画递给常思正时,他一个不小心看到了前来替常思正拿画儿的白华。
蒋松觉的自己莫不是眼花了,他低头看看画,再抬头看看人,这长公主长的也太大众脸了,怎么这男子也好像也挺像公主的。
白华不再疑惑,因为他自个疑惑是没有答案的。
平静的接过画,交给常思正。
常思正拿着画看,故意将手里的画撑开,好让后面站着的白华也看清楚画上的人。
白华的暗卫素养是没有从小当暗卫培养的人高的。
所以眼睛还是扫过了画上的女子。
只是这一眼,他就移不开眼了。
从小,老家县城一起玩儿的小伙伴总是开玩笑他与母亲和父亲都长得不像。
他也烦恼过,但是家里就他一个孩子,父亲的身体康健,如果母亲不能生,父亲难道不会纳一个小妾进门生孩子吗?
所以他觉得自己可能与死去的祖父或者外祖父相像吧。
但此刻,这画上的女子……是他自己都能察觉得到的相像。
这是长公主?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立即又否定了。
他的家庭虽然说不上完美的但也是和睦的,他不能这么想自己的身世。
常思正感觉自己脚下有个什么东西扑腾。
低头一看,是妹妹的小狗。
小狗很激动,它探着脖子,不看常思正,只眼巴巴的看画。
梼杌想看一眼,他认得赵翠春的味道,就是她没错,他只是太想恩人了。
常思正也不知为什么,竟然亲自弯腰将它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在腿上,让它跟自己一起看。
梼杌看到画儿就安静了。
它沉默的看着画,是了,这就是恩人,她不漂亮,人类男人女人都在背地里笑话恩人没有公主的样子,是个丑女人。
但是还是战马的梼杌没事儿就喜欢走到这些人身后踢他们一脚。
有人的地方他轻点儿踢,没人的地方他往死里踢。
恩人就是恩人,在梼杌眼里,说别人丑的人才丑呢!
常思正看小狗呜呜呜的感觉是说什么,将画一卷起来,绑好,挂在小狗脖子上,“去吧,去找嘟嘟。”
梼杌立刻就带着画儿溜到后面去了。
小小的狗拖着大大的画,梼杌也想让老大看看他的恩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梼杌一转弯就看到了躲在墙后面侧耳听的几个小孩儿。
他们像是高低不同的萝卜,一个挨着一个,蹲在
看到梼杌来了,嘟嘟立刻蹲下去拿他脖子上的画。
大哥简直帅到了她的心巴上了。
几人拿过画儿看,他们也没见过长公主啊,现在居然还有画像了。
可惜常思晟去叫国师了,不在。
嘟嘟看了一眼后低头问,“可是他们几个?”
这是在问外面的人是不是梼杌认识的。
静阳就看着嘟嘟怀里的小狗果真点点头。
静阳:……!
好聪明的小狗!
屋外老婆婆说话了。
“禀告大人,我们照顾少爷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我们少爷的大腿上有一个树叶形状的胎记,就在左侧大腿的外侧!”
“如果顾耀明是我们公主的孩子,大腿上应该有一个胎记的,我们作为昔日长公主的亲信,要求立即查验胎记!”
顾耀明感觉自己的背上瞬间投来了好几道视线,他想将自己的身影缩到地底下,但是他不能。
而顾越还想狡辩,然而赵翠春掏出一个东西让他再也无法反驳。
长公主家信。
顾越都不用看上面的字迹,看着封面独特的红色写着大大的‘家’字的图标,正是往年长公主的标志。
为了将公和私分开,她就是这样直接又醒目的。
顾越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他与长公主的信件来往不多,但是长公主喜欢在信里唠叨一些自己在军中趣闻,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多。
顾越每次看信的时候都觉的恶心。
一个娘们和一群糙汉子同吃同住,没有一点儿羞耻心。
但他得回信,所以他还得强压着厌恶都看完。
如果这封信是长公主生产之后写的,他都不用猜里面写了什么。
蒋松拿过信,没打开,交给了常思正。
他还没有这个资格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