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车泽动动手给死去的几位戍边战士做了法事,其余死去的人车泽将往生咒交给蒋松。
“如果家人来认领尸体,若是识字,就将这个交给他们,抄写这个烧了也有作用的。”
蒋松赶紧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收起来。
注意到常思正在一旁,蒋松立马将抄写往生咒的事情包揽下来,“国师请放心,如果没有家人抄写,我就命人抄写,一定会让当年长公主身边的人都走的好好的。”
车泽刚刚还想说若是家里穷,让蒋松提供纸张,他来出这个钱,没想到这蒋大人倒是上道。
当官的人果然人均八百个心眼子,当年他要是这么有心眼子就不会用二十年才到这个位置了。
蒋松看到车泽忆往昔,一脸痛惜,猜测这位国师应该是为死去的人而感到惋惜,出言安慰道,“国师不必为他们痛心,好在是案子已经查清了。”
车泽忽然抬起脸,“谁说我在为这个痛心?”
蒋松呆滞住了,“那你……”
“唉,你很聪明,不像我,二十岁才辛辛苦苦坐上国师的位置,二十年,唉,人生能有几十个二十年,怪我不够聪明……”
蒋松:……
他蒋松,蒋家独子,二十七岁中进士,全家喜极而泣。
三十六岁靠着家里的关系爬到知州的位置,全家掏空积攒的关系和积蓄。
如今五十二岁,才从知州走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人人都夸他命好。
如果没有算错,三十几岁的国师已经稳稳当当坐上这个位置十几年了吧……
辛苦……在哪?
欲言又止的蒋松看着国师离去的背影,他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褶子。
他觉得自己还年轻,正是闯的年纪。
他不能被逆天的国师影响了道心。
常思正回家,所以捎车泽一路。
车泽看到常思正的面目似乎比两年前有了很大的改变,放在皇宫里的那个盒子他经常去看,好似自从上次钉子松动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
现在身上钉子还有两枚。
一枚在铜人的眉心,一枚在铜人的心口。
应当是最重要的两个部位。
以车泽的能力只能算到这其中的一枚与晋王有关,至于如何取出他现在还没有很明确的思路。
现在他要去找嘟嘟商量一下鼠疫的事情。
嘟嘟在家吃吃喝喝,最近她有点儿头疼。
因为娘亲说自己已经长大了,该学点儿女子的技能了。
于是在女红、画画和插花之间,嘟嘟选择了跟着黄铎玄和静阳去药王谷。
这几天太子府正因为这个事儿闹得不可开交呢。
太子妃犹豫了一天同意了,可是太子似乎是不情愿送走孩子,两夫妻因为这个事儿几次沟通都失败了。
车泽到府里面的时候感受到了里面的低气压,他十分聪明的选择哪个都不打扰,直接飞快去找嘟嘟。
嘟嘟在自己院子门口看到车泽,托着腮帮子,脑子反应过来这厮又有麻烦事儿找他,立马对着爆爆说,“这里有个外男闯院子,丢出去。”
管家一脸尬笑的看着外男国师,哈哈,“好勒,这位外男……”
车泽一猜这家的不高兴事儿就与嘟嘟有关,自己这是正好撞到小祖宗六亲不认的时候了。
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色的布,“有礼物!没空手来!”
嘟嘟:“那把这个外男放进来吧。”
那黑色的布闻起来十分刺鼻,刺的嘟嘟想打喷嚏。
这东西的味道对于嘟嘟相当于人类闻到花椒味。
香香的,但刺刺的。
车泽将自己的礼物奉上,这才坐到了嘟嘟身边,“小祖宗,谁又惹你了?”
嘟嘟不高兴的撇过脸,“我想去药王谷,我那个没用的爹不让我去。”
车泽不是第一次听药王谷了,他以前也想混进去走捷径,但药王谷收徒的老头说他六根不清静,利欲熏心,不要他。
车泽很怀疑他骗了那老头的钱,所以他才不收自己的。
老头真小心眼呐。
“你这么能吃,收徒的那老头儿还不一定要你呢,说你吃欲太重,不合适。”
嘟嘟偏过脸瞧他,“得不到的才说葡萄酸,你诋毁他是不是因为人家没要你?”
车泽:……
死孩子。
“把东西还我。”
嘟嘟将东西火速坐在自己屁股底下,“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拿,你磕不磕碜。”
车泽收回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药王谷进去是要考试的,你不是还不认字儿吗?而且一旦考进去就要待七八年,你能待得住?”
嘟嘟看着车泽的眼睛突然坏坏的耷拉成一条直线,勾起嘴角漏出一抹很势在必得的笑,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气运之子也去。”
车泽忽然回神,咳咳。
他拽拽自己的衣领,正色道,“我觉得我也应该去进修一下,这药王谷确实是个好地方,一生得去一次,不去枉为人。”
嘟嘟:呵,虚伪。
“不过那个药王谷可是有死亡的风险的,你爹应该是考虑到这个才不舍得你去吧。”
嘟嘟掉头,烦躁的搓搓自己的脑袋,头疼。
这太子府里为什么是她爹说了算!为什么不是娘亲?
“你今天来是干什么来了?鼠疫查出来了?”
车泽被嘟嘟一打搅,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对,我找到方法了,可是有点儿麻烦。”
嘟嘟洗耳恭听。
“一个方法是我每个月都去镇压一次,但是迟早还是会被冲开的。第二个法子就是让所有人都学术法,额,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自从我拆掉他的骨头之后,那里巫医的符咒和朱砂应该是没有作用了。”
“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将这些鼠疫全部引到牲畜身上,将牲畜埋掉,以改良的术法为屏障,将埋畜生的地方隔绝一年,一年之后,镇压的鼠疫应该就消失彻底了。”
嘟嘟觉得这还有什么可选的,“直接第三种啊!”
前两种还有什么说的必要吗?
车泽露出一个心累的笑,“需要选特定时间出生的,有灵性的、强大的畜生魂魄。”
嘟嘟听了这要求,将自己的脑袋搓成一个爆炸头。
烦,怎么这么烦。
听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怕的话?
特定时间出生的动物?
她是来自己面前搞笑的吧。
到底是哪个有文化的动物会记下自己是哪一天出生的?
还是动物家长会记得自己那早八百年出去自立门户的儿女们是哪一天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