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赶紧打断,“灵丘师兄去哪儿了你想知道吗?”
黎凤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破孩子怎么什么都比他知道的快?
想到灵丘,脑子里那点灵丘的记忆浮现出来。
是个白净的小弟弟,初来药王谷的时候还会哭鼻子,晚上睡觉到处梦游,好几次要不是被暗处的守卫抱回来,可就要悄无声息的死在犄角旮旯里了。
听师父说他很聪明很聪明,一声不吭的就学了好多东西,也不爱出门,吃了饭就自己找个地方待着。
黎凤君从小爱睡懒觉,动不动就偷懒,经常被罚的昏天暗地,后来因为自己所在学堂里出现一个特别矮的白净小孩儿,觉得自己智商被挑衅,很是奋斗了一段时间呢。
不过那孩子呆了一段时间就远远把他甩在屁股后面了,黎凤君知道自己是遇到不可超越的对手了,于是心安理得的又躺平了。
想到水凝的事,黎凤君有些排斥自己听到灵丘的下落。
“外人不敢欺我药王谷弟子,他该是隐姓埋名,因着别的什么原因不愿意回来吧。”
嘟嘟看他这个逃避的样子,“他昨晚给我托梦,说不想让别人动他的几个箱子。”
黎凤君额头有青筋凸起,“……你是不是找揍?”
眼看着灵丘的小秘密要被发现了,嘟嘟也顾不得其他了,旋转跳跃,一个飞身扑到那要开箱子的师兄面前,猝不及防拽掉人家的腰带,扭头就拖着人家的腰带满院子跑。
忙的人家师兄赶紧去拽掉下来的裤子。
院子的人看见嘟嘟跑过来了,都急急忙忙的护着自己的腰带,可是掌门下命令让他们逮住嘟嘟,他们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靠近。
静阳看着场面乱七八糟的,一步一挪的偷偷凑到了小箱子旁边,手搭上了箱子边缘。
忽然她的手腕被抓住,抬头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黎凤君。
黎凤君说,“简直放肆,给我松手!”
静阳瑟缩的看着黎凤君,以前掌门可从来没有这么凶过的,静阳一被凶就忍不住掉眼泪。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黎凤君有一瞬间的心虚。
他的徒弟要么就是从来不犯错,乖的像是没活着似的,要么胆大包天,脸皮像是垃圾,想丢哪儿就丢哪儿的,
会因为一句话哭的徒弟他没教过啊!
那他刚刚对一个小姑娘他这么凶干什么?
他松开了静阳的手,咳咳道,“嘟嘟胡闹,你就不要……”
话没说完静阳就抱起箱子跑了。
“……跟着胡闹了。”
黎凤君抿紧嘴巴,扭头加入了捕捉嘟嘟的行动中。
游唐院
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儿,嘟嘟此刻还杵在黎凤君的屋子里,看着黎凤君吃饭。
黎凤君坐在桌子上慢条斯理,他极其有耐心的夹了一筷子肉,沾满了汤汁,放在冒尖的米饭上,然后将肉和米饭一起夹起来放进嘴里,咀嚼。
他手边的牛骨汤炖青菜豆腐,虽然很素,但是吃饭刚刚的那一口饭,此刻再喝这份热乎乎的东西简直是享受。
嘟嘟往前移一移,想蹭一口饭,被黎凤君一眼扫过去,道,“退回去。”
嘟嘟只好往后退退。
看着小孩搓手,黎凤君又想起刚刚的事,一把将筷子放在桌上,“岂有此理!”
嘟嘟立即站得笔直,刚想开口,黎凤君就让她不要多说。
但来信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灵丘不在了。
这信来自受害家属,他们说齐红死前交代自己杀了灵丘。
黎凤君狠狠地闭了闭眼,饭吃不下去,他走了,却没见身后的小姑娘恶犬扑食,拿过空碗自己吃了起来。
院子里,黎凤君一个人坐在小凉亭里看着山下的药王谷。
装不下去的,自从从齐红的屋子里搜出灵丘的手稿时,他便有了猜测。
看向送来信的金域,黎凤君沧桑的压着嗓音说,“灵丘没了。”
金域虽低下了头,但是脸上没有惊讶的神色,看,连孩子都猜到了,他却懦弱的不敢听。
离去的人,一个又一个。
法相去偷听,嘟嘟给感恩的企图给他夹菜的灵丘说到,“他们猜到你死了,你要将被害死的事情告诉他们吗?”
灵丘摇摇头,“很麻烦,只会徒增师兄伤心。”
嘟嘟看他现在已经魂魄上隐隐有金光出现,继续埋头干饭。
哼!
天道也不说给点儿差价费。
她好歹跑上跑下呢!
抱怨完,她身体便感觉暖了一下。
一看自己的功德,好像是多了点儿哈,很少,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药王谷给灵丘下葬的时候,嘟嘟夜里又干起了刨坟的勾当,跟两头熊干的热火朝天,不过这次是将灵丘的骨头下葬。
“都不烧一下,你也太不讲究了,而且人家都是两个两个埋的。”
但是灵丘没有媳妇,只好自己和自己埋。
“我将你的骨头送给水凝师叔得了。”
灵丘被嘟嘟的大胆吓到,赶紧拒绝,“不可以!”
嘟嘟停下动作看他,灵丘便说,“她以后还会遇到别的对她很好的男人,她会有自己的幸福,我在这里就挺好,她如果有一天回来,万一记得我,来看看我就很好了。”
嘟嘟用脏手挠脸,行行行,大圣人。
牺牲了这么多还不拿点儿好处,恕她理解不了。
挖!
挖了再埋。
只是挖着挖着,她感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小指上的红线忽闪忽闪的。
熊努力蹬着后腿埋土,嘟嘟头皮一炸。
脆皮怀峻熙又死了!
大半夜的,嘟嘟骑熊从后山走了。
到了小镇,敲响了黄铎玄的门,将睡梦中的他拖走。
“快快快,再不走我就没男人了。”
没了这个,老天不会给她一个又老又穷的吧!
黄铎玄屁股已经骑到了马上,懵懵的低头看马居然自己下跪去接嘟嘟,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在梦里。
嘟嘟的男人?
什么狗屁胡说八道的台词。
她才六岁!
马下跪?
它咋不跳个舞?
直到嘟嘟熟练的坐在她身前,稚嫩的女童声喊,“驾!”,黄铎玄缓缓的觉得脸上的凉风刮的脸疼,疼的有点儿真实了,这好像不是梦哦——
理智回笼后,他忽然惊呼出声,“这……这马怎么不走官道啊!”
马横冲直撞的,走的居然是林子!
这这,什么马啊,是不是疯了。
嘟嘟看着紧绷的红线,在呼呼的风中大喊,“走直线啊!!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你不知道啊?”
被树叶甩了四五六七巴掌的黄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