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之还没反应过来,嘟嘟继续挑剔道,“长得很普通。”
凡之:……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她在装不认识?
他没出声,只看嘟嘟要干什么。
相处大半年,他知道师妹不坏,就是喜欢搞点儿小恶作剧。
他相信这个师妹的人品,她不会难为自己的。
嘟嘟看见他这个木头师兄没反应,偷偷叹一口气。
她是郡主欸!
凡之师兄一看在家就不怎么讨喜,这时候还不来套个近乎,拉拉关系,面子上抱个大腿啥的。
居然还呆呆的杵在原地。
在药王谷的时候她被罚抄的作业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完成了一小半,轮到她劈柴的时候,前一天总有多余剩下的。
师兄做事总是偷偷摸摸的,还以为自己不知道。
但她的鼻子那么灵,纸张上留下来的气味那么明显,她怎么会没发现?
嘟嘟溜溜达达到凡之面站定,“你会治病?”
凡之看了一眼一旁的母亲,没有任何暗示,母亲只一心看着嘟嘟,期待能从嘟嘟的反应里窥见一丝她的喜好,进而得到一个巴结的机会。
好吧,那他就回答了吧。
“会……”
但是没轮得上他把话说完整,人群中有认识的就替他麻溜的答了。
“郡主大人,他可是我们这里出名的小神医呢!三岁能背百字古词,六岁识百草,七岁跟着大夫出诊,九岁的时候就能独自看病了!比他哥强很多呢!”
“这几年不在菊州,是曲家给他找了厉害的师父游历四方呢!前些日子才回来的,医术一定比之前更好了。”
男人看着曲凡之的目光十分欣赏。
因为他以前就是曲凡之的病人,那时候他还因为大夫的年纪太小,跟医馆闹过不愉快,但是后来小孩儿用实力打了他的脸,打那时候起,他就是小神医的拥护者。
嘟嘟眼神赞同的看向远处说话的男人,是的是的,她师兄就是很厉害。
偷偷摸摸的帮师弟师妹干活,每天累的要死,但是课业一直名列前茅。
是个心软的木头疙瘩呢!
只是嘟嘟的眼神一转,看到了曲代日袖子下紧紧攥紧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切!
嘟嘟心里白眼翻了八百次,尖酸刻薄的话差点儿就忍不住了。
呵,死龙井,嫉妒死了吧!
还想欺负凡之师兄?实力碾压你!
要不是自己就是郡主,说不定凡之师兄还真被他小小的动作害的失去了高位者的好感。
也不知道凡之师兄小时候怎么被欺负呢,小小年纪就送去医馆,跟着大夫看病。
嘟嘟决定好好替师兄出出气。
于是她装作好奇的问曲代日,“你也会看病?你不是哥哥吗?你怎么连他都不如?”
一般人都不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的。
但是嘟嘟不是一般人,她是故意的。
这问题,十分伤脸面。
问的曲代日白了脸色,不过只是一会儿,他便神情里流出一副苦楚和无奈的抬了头。
声音不卑不亢的道,“郡主大人何必如此贬低我?我知我不如弟弟,弟弟有的我以后也不可能有,我不似他争强好胜,我只求家中长辈身体健康,以后能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分担母亲的重担,接管偌大的家业,我也能做到他做不到的啊。”
他说的委屈极了,说罢,眼皮子微红的看了一眼一旁一脸心疼的女人。
仿佛他是一朵被人糟践的小白花,此刻为了母亲而坚强盛开。
嘟嘟:……
好一股恶心人的茶味儿。
呦呦呦,没本事自己闯一条路出来,接管偌大的家业倒是委屈了你了。
后面的小厮跪下磕头,声音颤抖,但还是‘勇敢’的开口了,“郡主大人,我家大少爷是真心孝顺的,二少爷从小就嫉妒我家大少爷,处处都要压我们少爷一头,我们少爷是家中的长子,家业要学习上手,长辈要时刻宽慰,即使这样辛苦,还有那不长眼的瞧不见我们大少爷的付出,硬要将我家大少爷与什么都不用管的二少爷比,郡主大人你明察秋毫,可不要被这些外人带歪,小瞧了我们大少爷。”
小厮一顿哔哔,嘟嘟眼角风扫过凡之师兄。
嚯!
啧啧啧,脸色真难看。
这小厮居然当着她的面欺负她师兄,而且看起来不是第一次欺负。
“你什么身份,敢在我面前说这么长的话?”
小厮一噎。
什么?
难道有规定在郡主面前不能说很长的话吗?
“阿南,拉出去打一顿。”
她说完,小厮没了刚刚‘勇敢’的模样,焦急的看向曲代日。
曲代日哪里还不明白,小郡主这是当众给自己没脸呢!
没想到郡主小小年纪居然这么难对付。
今天实在是他曲凡之走运,不知为何却入了郡主的法眼,竟然让郡主压根不听他说的那些话。
这些话要是放在平时,曲家那一对没脑子的婆媳早就替自己收拾曲凡之了。
察觉到小厮求救的眼神,他只装作没看见。
他什么身份,哪来的面子求郡主饶命?
况且郡主只说打一顿,只好事后给他点儿银子补偿一下了。
阿南已经犯了错,听到嘟嘟的命令,立马去执行。
眨眼间带走了伶牙俐齿的小厮,后院同步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没一会儿阿南就回来了。
他说,“晕了,再打就死了。”
嘟嘟听到死了两个字,吓到一般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哎呀,太严重了吧!你这护卫下手也太狠辣了,掌柜的!赶紧叫大夫吧,我可不是想害他性命的。”
掌柜的不管是非对错,只听他们少奶奶,额,不,郡主,额,不,少东家救命恩人,的话。
亲自跑去喊大夫去了。
女人没脑子的被小厮和曲代日的话感动的眼眶湿润。
小厮被拖走,她没说一句,只想着小厮被打一顿,应该就能解了郡主毫无缘由对代日的敌意了吧。
于是心里一横,一把将曲代日拉到自己身后,“郡主,今日要说的我家二儿子救怀家公子的事儿,我家大儿子不是重点。”
这护犊子的动作看的曲凡之心里一酸。
母亲从来没有这样护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