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牢狱内几乎是不见光的，设在地下室内几乎没有任何自然光，只有点燃的烛光。
但也只是几盏烛灯，照亮不了这偌大的牢狱，牢狱中还不时传来一些痛苦的低吟声或是听着就觉得惨的尖叫声，这里关押的都绝非善类。
“哥哥。”她攀着铁栏杆，小声的呼喊。
她的声音传不到薛云恒的耳朵里，他如失了神般地呆滞，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一处。
顾胤衡站在牢狱前举着一盏小小地烛灯，看到薛云恒如今的状况也不由得皱起眉头，他这离魂的样子像极了……
“云恒中蛊了。”他平静地吐出答案。
薛蕴嬛一愣，随即道：“你怎么知道？”
顾胤衡上下地扫视了一遍薛云恒，理智地分析道：“云恒并无外伤，本性刚强，与薛老将军相似，这样子不像是中毒，倒是像极了中邪。”
“云恒他犯什么事了？”
太子侧过身子与他身侧的一名男子交谈。
那男子应是与薛云恒认识，眼中流露出些许惋惜，“前不久在北林生擒了敌国皇室的一个皇子，本应押送回京当做质子，薛将军不知为何发狂将人杀死。”
“还有？”
男子一怔，没想到太子竟这样问，想来应是悉知全部过程他就像是都知道了，只是为了说给那个女人听的。
“还有便是据说薛将军贪污，未将所虏获的钱财都上交给朝廷，有账本——”
薛蕴嬛不等那人说完，便冷声道：“我不相信。”
“轮不到你不信，有地方官员递送的账本为证。”跟在顾胤衡身后的男子斥责道。
她看着那锁着牢门的大锁头，只觉得心寒。
昨夜无数的苍越百姓聚在街市上高喊‘天有苍越’，可如今苍越的将领被这样平白无故地囚于暗无天日的地牢。
苍越如何太平？
直到一只手温柔地搭在她的肩头，便听顾胤衡说：“云恒如今神志不清，审问无法继续，更无法作答，你可明白其中利害？”
他静默地立牢前，手背在身后，烛灯的微光映在眸子里如淌着沉静的河流，烛光如粼粼水光，着实分外动人。
自从薛蕴嬛知道了太子的面目后，她就再也无法将太子当做一个寻常的朋友，更无法用平常地心态去对待。
仿佛二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开了，哪怕太子对她还是一如往昔的温柔。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薛蕴嬛抿了抿唇，静待他的吩咐。
顾胤衡悠悠地叹了一声，道：“为今之计，只能让你再去一趟北林，明日李文书便会出发前往北林，届时你便随行。”
诚如太子所说，如今薛云恒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北林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薛云恒会斩杀敌国皇子？还有属于薛云恒所谓贪污的账本又是从何而来？
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可我以什么身份随行？”
顾胤衡薄唇微启，轻声道：“赈灾。”
“赈灾？哪来的灾害？”薛蕴嬛不解。
北林她又不是没去过，接邻北林军营的异族小镇虽不富裕，但还谈不上赈灾。
“今日初雪预兆着近几日都会接连下大雪，这是苍越的惯例——你不知道吗？”身在顾胤衡边上的男子惊呼。
虽说这样的设定未免太过奇怪，但苍越的确是如此，初雪刚来意味着会不日之后会接连下几场大雪，届时天寒地冻真是苍越一年之计最为寒冷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