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萧不动声色捏了孽她的手,他的视线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有些人眼神还算清明,还有人已经完全着了道。
譬如说李文书这样的人,便完全沉浸在所谓的歌舞中,而那歌舞非比寻常,说是一种歌曲,不如说是一种催魂曲,这歪门邪道的武功鲜少见。
“唔!”
他不着痕迹的点了薛蕴嬛的几大穴位,那些穴位一旦打通一下袭来的痛感猛地将薛蕴嬛逼得清醒过来,发生了一声闷哼。
薛蕴嬛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呢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武功在江湖上很少见,也不知道是哪儿招来的人。”闻九萧侧过脸,与她小声的说道。
她正奇怪,便见无数的花瓣从天空中飘落,纷纷扬扬的自顶梁飘落,歌姬的声音吟唱到最高处,峰回路转娇柔温和的曲调变得凌厉,宛若军中的战曲。
那些花瓣带着熟悉的味道,薛蕴嬛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什么。
蛊虫引。
闻九萧拉了拉她的手,低声道:“我们走。”
在宴席上离开,当是何其明显,她看向闻九萧心下产生了怀疑。
“不相信我?”他像是读懂了薛蕴嬛眼里的迟疑。
薛蕴嬛盯着闻九萧的脸,念及方才他那一闪而过的深沉,决心相信一次,便点了点头。
身旁的少年如失了魂般的机械进食,一看便是着了道的。
她们起身离开竟没有引起旁人的察觉,主位上的李文书就是个中了蛊的傀儡,手一下下的抚摸着卿卿,双眼空洞无神,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这场鸿门宴不是针对薛蕴嬛一个人的,但他们的离开显然惊动了监视者。
“薛小姐,你们这是要上哪儿去啊?这才刚开始就打算走,不好吧?”张郡守挡在他们的面前,问道。
方才张郡守没有落座,而是站在主位的旁侧,阴恻恻地观看在座的每一个人,将所有人的反应收纳在眼中。
他们从座位上站起的刹那,张郡守便注意到了他们。
薛蕴嬛也不慌,理直气壮的说道:“今天的东主是李文书,我们是走是留,叫他过来与我们说。”
她这是因为知道李文书已经不清醒了,决计不可能出来与他们说话。
但出乎意料的是,张郡守朝卿卿使了个眼色,方才还在主位上端坐着出神的李文书,被卿卿半搀着便过来了。
李文书的眼眸依然是那种空洞无神的,连他们在哪儿都无法锁定,只是木讷地开口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她注意到李文书说话时,卿卿一直软弱无骨般的黏在李文书的身上,似是为了掩饰什么,她并不说话,低着头依靠着身边的男人,温顺又乖巧。
“你干什么!”张郡守大惊。
薛蕴嬛忽地想起温婉曾说过的‘解蛊就要找到下蛊的人’,伸出手袭向卿卿,卿卿被吓了一跳但她不躲也不闪。
而那李文书发了狂般的迎上来,直挺挺地迎上她的攻击。
幸好薛蕴嬛收力及时,方才出掌也只是摆了个架势为了试探罢了,完全没打算真正的攻击,因而收势也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