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忘忧子想问什么,索性干脆地回答了。
说来也可笑,明明知道这一切的段晏还是无动于衷,她是不是也该认清了段晏不在乎自己的事实。
作为太子的最亲近的友人,又是太子所谓的贴身暗卫,他理应知道所有的事情,薛蕴嬛也没有蠢到自己去问的冲动。
忘忧子欲言又止,“这……”
薛蕴嬛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不用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
段晏当然不可能喜欢她。
他这一辈子都只喜欢婉婉,温婉。
马车内又恢复了安静,她与忘忧子二人相顾无言,许是因为她的心情不是很好的缘故,一直都是沉默的没有主动打破这样尴尬的气氛,直到摇摇晃晃了一路,在路上停下来了一次,段晏似乎离开了马车外。
过了不久,段晏又回来掀开布帘递给他们一些吃食。
那些吃食抱在油纸里还能感受到炙热的温度,香喷喷的气氛从纸袋里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她伸出手去接,偶然间碰到了段晏的手,“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段晏的动作一顿,不过什么都没有说,又收回了手,将布帘放下了。
他似乎仍为方才的事情气恼,竟一句话也不愿同薛蕴嬛说。
“老前辈,你先吃。”薛蕴嬛将手上的几个油纸递出去。
油纸里包裹的东西都不一样,她试着打开了第一个是一整只的烧鸡,烧得颜色艳红泛着吸引人的油光,还有不断的油水从鸡肉的底下咕咕渗出。第二个油纸却显得普通一些了,是几个烤的焦黄的烧饼,里面被开了一道口子,夹杂着粗粮混肉丁,细细一闻有些别样的香料味。第三个油纸打开,是几个炸的不断流油的麻球,看起来香酥可口,散发着浓厚的香油气,一个个都让人看着食指大动。
段晏呢,他有没有吃?
来回的过程短短几分钟,薛蕴嬛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他应该是没吃,而且马车又再次动了起来。
忘忧子倒没有她挂心的那么多,撕下一根鸡腿吧唧吧唧的吃下来,吃的满嘴流油的样子,一手还抓着个烧饼,完全没有世外高人的模样。
薛蕴嬛被逗乐了,也撕下另外一只腿塞进嘴里,还带着温度的鸡肉,在嘴里一咬就迸溅出酱汁,细嫩的鸡肉滑入喉间,简直是人间美味。
“你在干什么?”
忘忧子见她吃完了还不忘又重新将完好的包装起来,她叠的很精细,将吃掉的或是啃得零零落落的分装开,完好的包在一起。
她的耳根有点发烫,低声道:“从北林回帝都的日程哪怕干得再快,也快要用上一天的时间,我怕他饿。”
忘忧子双眸眯起,没曾想她竟还想到这茬,可其实这根本是莫需担心的事情,既然薛蕴嬛能想到,段晏又如何想不到。
他哪怕现在没有吃,也会备好自己的那一份,这丫头摆明了就是关心则乱。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忘忧子开始打坐调养内息,这是每天的必备的一项,他一进入了这个状态便开始自动地屏蔽一切外物。
深知此次的路途遥远,他便更是悠然自得的开始打坐,在那片桃园里若果没有跟过来,他也能一打坐便是整整一天,一天只吃一顿。
“老前辈,我们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候,忘忧子听到身边的声音,又重新睁开眼,她提前掀开了布帘,露出了帝都的一角。
帝都仍在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宛若忘忧子离开的那年,清秋病逝,太子被接出冷宫,一切掀开了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