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赶来的御医没再让绿芜接触,他们将太子转移到了御医坊。
同一时间太子被烧伤的事情几乎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帝都,最先得到消息的还不是皇上,而是位于帝都的百姓们,也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宫内的消息甚至还未来得及封锁就完全泄露出去了,肯定是有人在其中作妖。
因为这个消息传得很广,广到几乎只有一个可能性,便是早在这个事情发生之前可能就已经有人会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发生。
太子被烧伤的消息往外发散的第一天夜晚,混杂在夜色中的一只信鸽飞跃了无数的高山与树林,它小小的眼睛四处打量,最终落在一个巍峨的宫殿之上,在枝头不过停顿片刻,又展开翅膀冲着自己的目的地飞过去。
它的眼睛掠过无数的人头,最终瞄准了其中一个站在院落中的人,就如找到了目标往下一个俯冲,最终停落在男人的肩头,随即踢了踢自己的脚,抖动了一下翅膀,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薛蕴嬛看到落在段晏肩头上的鸟儿。
院落外仍是鞭炮声连天,异族的人今天在玄门几乎出尽了风头,许是他们太过张扬放肆,来参加的宾客有大部分都表现出了一定的抗拒,甚至还有人愤然离席不再参加的。
之前在段晏房间曾见过的大汉便是,他在太阳下山之前就离开了玄门。
薛蕴嬛见他的脸色不好,心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了?”段晏依然不答,只是紧捏着从信鸽摘下来的纸条,她不由得逼问道,“你说话啊,段晏别让我担心。”
她最怕就是段晏沉默的时候,段晏不止是沉默,他的脸色变得阴沉,那种不快的感觉四散开来,证明了这张纸条的内容。
一般来说,段晏在掌握之中的事情,他从不会表现出这样的神情。
必然是有什么东西出乎了段晏的意料,她伸出手想要抢过那张纸条,许是段晏还在出神,或是在思索这张纸条的作用,手上也没有捏紧纸条。被突然袭来的手一抽,段晏的手没有捏紧,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抽走了,他回过神来要抢的时候就知道已经晚了。
纸条上不过短短几个字,逼宫,太子亡,这几个字眼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去阅读。
“蕴嬛?”段晏愣了一下,他想要去触摸眼前的人。
薛蕴嬛如触动般的浑身一抖,质问道:“不可能的是不是?太子不是这样愚蠢的人。”
顾胤衡虽身子差了些,可他不是真正的愚蠢,怎么可能放任自己被杀,况且宫中潜伏的危机太子是早就知道的,不可能没有防备。
可见段晏的脸色不对,这消息又很可能是真的。
“我……”段晏张了张嘴,心底如压了块大石头。
她看着眼前的段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借走了太子最得力的帮手,段晏要是一直守在太子的身边,太子或许不会死。
薛蕴嬛反应过来,抓住段晏在半空中悬着的手,“是因为我借走了你吗?”
他这次回答的很快,眉头跟着皱起,“不是。”
薛蕴嬛捏紧字条,心里砰砰砰的乱跳,她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眼前的段晏,那双明亮澄澈的眸子蓄满了泪水,好像下一秒眨了眨眼便会落下泪来。
他试探性地走进想要拿过薛蕴嬛手上的字条,却被她一下躲开了。
“我要回去。”她说。
段晏旋即眉头一紧,道:“你没看见纸条上的内容?”
薛蕴嬛当然是看见了,就是因为看见了,她才一定要回去,确定事情的真相。
顾胤衡不可能那么轻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