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唔唔……”陈媛微不说话了,开始啜泣,她苦苦地推着剪秋的手,“我、我不敢了。”
薛蕴嬛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陈臻看的心惊,扑上来怪叫道:“蕴嬛!你怎么能那么恶毒?啊!你怎么能那么狠毒?媛微得罪你什么地方了?”
她往侧边轻轻一闪,躲开了陈臻,对剪秋使了个眼神,剪秋这才松开手。
方一松手,陈媛微就完全瘫坐在地上,她捧着自己红肿发烫的脸开始呜咽哭泣,一旁的陈浩然也惊呆了,连忙上前护住他的姐姐。陈臻则是气疯了,要是陈媛微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日还如何在宫廷的婚宴上寻到如意郎君。
她们陈氏一家本就想靠着陈媛微攀上一个富贵人家,宫廷的婚宴正好是达官贵人齐聚一堂的时候,虽是太子大婚,但身为皇室据说被皇上偏宠的那位三皇子也一定会到场,届时说不定会看上他们家的媛微,如今被这么一打,可真的没脸见人了。
薛蕴嬛缓步走到陈媛微的面前,冷淡地说道:“还记得你在醉春楼推我下去吗?这是你欠我的。”
剪秋退至薛蕴嬛的身后,又恢复了一个恭谨的侍女形象,仿佛方才钳制住陈媛微的人不是她。
“你、你……”
在说话的同时,她能感受到无数人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身上,大多数都是嘲笑讥讽的,还有一些笑声夹杂在议论声中。那些笑声很轻,更多像是嘲笑她披了个皮,而身为薛府真正的大小姐薛蕴嬛则在面前耀武扬威,她将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瞪大了,哪怕一边的脸颊肿的发疼,她还是昂起头死盯着薛蕴嬛。
“你大可以去书,去跟任何人,在场谁都听见了,你胆敢在苍越的子民面前侮辱太子殿下?我作为太子妃袖手旁观,未免太失礼了吧。”薛蕴嬛耸了耸肩,她微微弯下腰,凑在陈媛微的身边,“不要试图挑衅我,表妹。”
说罢,薛蕴嬛拂袖离去,徒留下那里的残局任由剩下的陈氏一家收拾。如若在这样的场面下,他们还有脸继续让那些商贩推销自己的布匹绸缎那也没办法,她刚回房不久,就能清楚地感受到屋外的吵闹逐渐下去了,下人的活动也没有那么频繁了,看样子当是都离开了。
直到下人的活动都逐渐停下来,薛蕴嬛才松了口气,方才警惕戒备的样子才放松下来。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摸了把脸,呢喃道。
剪秋一直都是沉默地守在身边,只有在外人的面前她才露出剪秋应有的那一面,从离宫到现在多数都是呈现出影子的样子,无声无息地追随着她。方才也是一时气急了,看不惯陈媛微总是在面前得意洋洋的样子,故意激她说出那番话来,好叫剪秋下手。
她是真的气疯了,陈媛微方才可憎的面孔又叫她想起了那天在醉春楼被推下去的时候,又重演一遍死亡的恐惧。
光是想想,薛蕴嬛都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那时铺天盖地的血色,还有亲身感受着血液从自己身上流失的感觉,心脏一点点的停止跳动,被掠走最后一丝的呼吸。
世界彻底暗了。
静默片刻,似是能窥破薛蕴嬛心中的不安,“主子,您明日和殿下大婚要开心些。”
现在四下无人剪秋便开始用另外一种称呼,房内不曾点灯,他们待在半暗半明之处,尤其是剪秋几乎是整个人都没入阴影之中,她不笑时显得脸部格外的僵硬,像是有些假,现在仔细看到不仅是那张脸有些假,那张脸还白,过分的白有些假。
薛蕴嬛转而看向隐没在暗处之中的人,问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