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薛蕴嬛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
听薛贤波澜不惊的语气,很难判断薛贤口中所说的‘死了’是指的什么意思。
死了,在薛蕴嬛看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医者不自医最终染病而亡,另外一种死,则是被人暗杀所致。另外一种几乎不可能,偌大的镇子哪怕有再好的情报看守都不能知道哪家哪户里有大夫,还能准确地将镇子上的大夫都给杀了,这不可能。
恰恰是薛蕴嬛认为不可能的时候,薛贤又开口了,“这个镇子向来和乐,镇子上的人也没有什么顽疾,因此镇子上也没有几个大夫,有的几个几乎都是镇子上的当地人,不过三两个,在我们到的当天就死掉了。”
这个镇子上一天连死了三个人居然还没引起怀疑,薛蕴嬛微微蹙眉,更觉得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意外便是这样,还有一个是今天才从镇子的河尾打捞起来的,一个上山采药被豺狼吃的就剩下骨头了。”薛贤冷静地复述着从自己探子那儿得到的情报,说的话轻飘飘的几乎没有任何力气,他还是撑不住了又重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这些人的死应当都不是意外,可这三人只有一人是家中有子女被关心到的,其余二人都是孤家寡人,鲜少有人关心到他们的行踪。”
尤其是近些年来镇子上愈发难以让大夫生存下来,走也是应该的,没有人知道他们不是走了而是死了。镇子上的人都多少懂一些医术,镇子又是靠山而居的,采取需要的采药很是艰难。这么一想,本来镇子可以称得上安居乐业的,却因邻近国界遭此一劫。
不远处就是薛贤驻扎在国界的边境了,这儿距离镇子还有小一段的距离,本该镇子应当是存放和供给军粮最好的后备基地,可不知谁在镇子上散步的谣言。加上这一切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设的一个局刚好将薛贤框进去了,镇子上的人都对外来者有相当大的抵触。
他们镇子上鲜少有外来的人,可大家的都是苍越人,起初对军队的到来是没有丝毫敌意的,就在有人故意散步和让怪病开始蔓延之后,这儿就变了,连带着镇子上居民的态度也跟着一同发生了改变。
“爹爹也知道这不是一个意外?”薛蕴嬛听他的口气似乎半点不意外。
薛贤点点头,他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更别提这一经历,就凭他能坐稳苍越镇南将军这个位置那么久,这点小伎俩还不至于蒙蔽了薛贤的双眼。可惜的是,他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薛贤疲惫的摇了摇头,感觉到连说话都十分的费劲一样,“我知道又能怎么样?这件事不是我知道了就可以的,现在查清了已经太晚了,镇子上的人对外来者有很大排斥情绪,若在此时告诉他们那几个大夫的下落的话,他们肯定会认为是我们为了洗脱罪名而杀人。”
看薛贤如此有心无力,薛蕴嬛往前了几步,剪秋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抓住。
剪秋死命的拉住薛蕴嬛,不让她靠近,认真地说道:“主子,要是这个病真的会传染怎么办?”又怕薛蕴嬛是误会了自己,补充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如若真的会被传染的话,主子最好离远一些,若连您也病倒了可怎么办。”
薛贤微微一笑,浑浊的眼眸中染上了一丝赞许。
从剪秋的行为和走路的步子中,不难让薛贤看出来剪秋的武功底子,显然跟在薛蕴嬛身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女。
薛蕴嬛只好止住了步子,摇了摇头难过地说道:“其实来这里最好的人选不是我,而是温婉,她在医术方面上比我厉害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