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在看到她清醒的时候眼眸中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雀跃,紧接着便跪倒在床边,“主子,属下办事怠慢,恳请责罚。”
“这……”薛蕴嬛舔了舔嘴唇,看到被拖拽的人就是袭击剪秋的疯子,“这是剪秋吗?”
当初只有剪秋与她二人在场,所以反推回来也只有剪秋知道那疯子的样子和行踪,虽人眼前这张脸让薛蕴嬛感觉到很陌生,但是不难猜出来这黑衣人就是剪秋。
或许者说是跟在她身边的剪秋,毕竟真正成为剪秋的人已经死了,在她身边的剪秋都只能是一个指代。
“是。”段晏肯定了她的猜想。
薛蕴嬛唇边露出些许笑意来,撑着身子要坐起来,“人先给藏起来吧,然后你也来的正好,藏好了后来替我换药吧。”
剪秋微微一愣,她眼眸中闪过一丝动容,但那么一抹动容很快地消失在了无边的黑中,她知道自己把应尽的职责给尽了就该接受自己的命运了。离开前,剪秋承诺给段晏她会保护好薛蕴嬛,没曾想却是薛蕴嬛反过来保护了她。
按照暗宫的规矩来说,她这已经算是不合格的暗卫了。
“怎么了?”薛蕴嬛发现段晏和剪秋都诡异地沉默了,奇怪地问道。
就在剪秋想要说话时,段晏主动地从床边起身离开,让出了一个空位,不冷不热地吩咐道:“那我先离开一下,剪秋你替她擦擦身子吧。”
“对啊。”薛蕴嬛也跟着搭腔。
离开床前的时候段晏还塞了枕头给她垫着,免得叫她这样趴着太久会压着心口疼。
剪秋很意外地抬起头,看向段晏的眼里,那眼里过分地平静,甚至没有太过的情绪波动,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丝的默许。还没来得及等剪秋读懂段晏的情绪,段晏便缓步离开了房内,顺手将房门给带上了。
一关上门边的窗纸便映出了屋外的景象,屋外是有两道影子分别站在门的两侧,开着的时候正好站在门后薛蕴嬛是看不见了。
薛蕴嬛看了一会门外的守卫,小心地问道:“剪秋,屋外的那些都是段晏带过来的人?”
“是的。”剪秋微微颔首。
她走到放着铜盆的地方,洗了洗帕子,又走回来小心地掀开裹在薛蕴嬛身上的那层外袍,因为怕伤口会黏在衣物上,故而只给薛蕴嬛简单地逃了一层外袍,很容易就能掀开露出内力的伤口。
“剪秋方才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薛蕴嬛觉得今日的剪秋分外的沉默,便问道。
剪秋正在擦拭的动作一顿,她笑了笑道:“没什么,小姐你别想太多了。”
薛蕴嬛趴着仍有剪秋上手,虽然抬头看不到剪秋的表情,可还是能从低沉的语气中猜出一二,“是不是我受伤了,你会受到责罚?”顿了顿,她又觉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责罚还不至于让剪秋如此,“还是说,段晏他、他想杀了你?”
这句话从薛蕴嬛的口中说出来,连同她自己都感觉到了一丝别扭。
换句话来说,这儿的世界只要你站在权位的高处,哪怕弄脏了一件衣服都能随便扯个借口,就拿陈媛微来举例,虽说她做哪些事情是自讨苦吃,可也不至于被打成那半死不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