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晏拿起药碗,淡淡地反问道:“难不成是给我的?”他没好气地往前一送,“一口喝掉。”
薛蕴嬛看他总算不那么气了,起码还知道开玩笑,便故意地说道:“有奖励吗?殿下。”
自从段晏揭开了他真实的身份后,薛蕴嬛几乎鲜少会再称他为殿下,或是太子。如此这么一喊,段晏知道是薛蕴嬛故意要逗他开心,可念及赶过来此处时,看到薛蕴嬛脸色苍白,有气进没气出地躺在**的景象便如一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段晏几乎要被她给气笑了,讥讽道:“是我叫你去救人的?还问我讨要奖励。”
薛蕴嬛撇了撇嘴,嘟囔道:“你这是担心我,可你还要生我的气?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奇怪的人。”
她抱怨着却还是接过了段晏捧在手上的药碗,里面的药汁隔着碗还能感受到微热的温度,她估摸着应当是一口喝完没问题,反正段晏不会害她。她其实最讨厌喝这种苦不拉几的东西,虽说谈不上讨厌。
世人皆是如此,能吃苦,但谁不更喜欢甜一点?
她一口接一口的往下灌,同时屏住了呼吸,避免感受到药液的苦涩味,可还是在换气的时候感受到了刹那间铺满整个感官的苦。那是真的苦涩,苦到她无关都要拧成一团了,表情都不受控制的抽搐。
要是段晏现在在盯着她看,她觉得自己一定会丑爆了。
段晏微微蹙眉,表情分外的冷峻,却还是忍不住透露出几许关心,道:“很苦?”
薛蕴嬛放下药碗,药碗里还残留的一些药汁在最底部晃动了片刻,随着她动作的停顿而停了下来。
她没有说完,只是扭过脸用那双发亮的眼睛看着段晏,旋即抬起一只手猛地拽住段晏的领口,往自己的身前一带,她便也不顾会牵动自己身后的伤口,倾身向前触到那片柔软,将口中苦涩的药汁度了些过去。
被故意作弄的人有瞬间的恼羞成怒,他将人按了回去,怒道:“薛蕴嬛!”顿了顿,又觉得分外尴尬,“简直胡闹。”
薛蕴嬛看他那被自己一个动作就作弄的耳根开始泛红,忍不住捏着手上的药碗哈哈大笑,直叫眼角都笑出泪花来。这么久了,果然段晏还是分毫不变,他作弄别人的时候从容淡定好似老手,别有一套。
可当被作弄的人换成了段晏自己,他便会轻易地变成个红苹果。
“砰!”
门突兀地被推开,推开门进来的人兴致冲冲的,闯进来前看起来风风火火的很着急,可一站定看到了房内二人那近到贴上彼此的距离,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旖旎便知二人在做些什么。
剪秋登时很尴尬,捏着手上的死老鼠,走也不是,请罪也不是。
思虑再三,剪秋当即捏着老鼠双膝跪了下来,向段晏的位置方向低下了头,“对不起,请主子责罚。”
薛蕴嬛张了张嘴,她便不需看到剪秋这个模样,屋外还有其余几位看守的人在,她这样的说话和动作会被屋外的人听见收入耳中,虽说那些都是段晏手下的人。毕竟跪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时候,甚至谈得上丢脸。
剪秋就不在意般的跪着,眼中似乎只能听到段晏对她的吩咐,也不怕旁人看了去。
段晏对外人时便会放轻语调,会让人觉得那嗓音十分的温柔细腻,“无碍,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