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虎符在手,没有人知道他不是薛贤,他就会成为真正的薛贤,而且不被任何人怀疑。
薛贤挪动轮椅过了来,他忽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用一种异常温柔的声音,劝道:“嬛嬛,你的手这样冷,怕是着凉了,回去吧别在外边瞎逛。”
被握住的刹那,薛蕴嬛忍不住一抖,她能感觉到薛贤的手很冷,也不知是这种冷意还是因为害怕,略微地显出了自己的胆怯。
“那、那爹爹我走了。”薛蕴嬛抽出自己的手,飞快地离开。
她离开时一步也没有敢回头看身后的薛贤,或者说那不是薛贤,究竟是谁,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哪怕她离开了,依然感受到如芒在背。
她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屋内,发现看守门两侧的人不见了,刚觉得奇怪,小心地走到门前,便见到了段晏正坐在屋内,他身前正跪着二人,不出意外的话那二人应当本来守在门的两边。
段晏在干什么?
薛蕴嬛的手扶在门边,迟疑地看向屋内,一时不知该如何冷战下的段晏说些什么。屋内的段晏似乎是下了命令,那二人很快地从地上起身,与站在门边的薛蕴嬛擦肩而过,迅速地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才觉得方才被薛贤抓过的手没那么恶心。
“去哪儿了?”段晏只淡淡的扫了一眼,语气平淡地询问道。
薛蕴嬛本想脱口而出就想说‘要你管’,可一想现在内忧外患,自己没必要还与段晏进行没必要的争吵,便道:“我去了后院。”
段晏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地恢复了平静,从唇边泄出一抹轻叹。
她以为段晏会追问,可段晏什么都没有问,恰恰是段晏这种不在乎的态度,好似惹起了她心中的一丝委屈,她知道闹也是自己先闹起来的,可对着段晏她总是如此。
她也改不了自己的脾性。
念及方才受到的惊吓,薛蕴嬛又想说,但碍于二人还是冷战,便瘪了瘪嘴,坐在了圆桌边上,而远离了段晏。
薛蕴嬛背对着段晏坐得笔直,身上的衣裳粘的很,湿漉漉的贴着,而后就听到段晏的声音传来。
“过来。”
她一动不动,佯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当她冰凉的手触摸到茶壶的暖意时禁不住露出一丝舒服的喟叹。紧接着,她就把另外一只手也贴上去,摸到茶壶上,感觉暖意从手传到身上,畅快地眯起了眼。
随即,她便察觉到身后有人在接近。
段晏的声音依然那样温柔,就好似仍是顾胤衡的嗓音,如暖风轻抚过脸庞的温和,“晚晚。”他喊了这名字,似乎是无奈地妥协,“过来,你伤口应该重新裂开了。”
她扭过头,便见到段晏清俊的脸庞带着丝丝的无奈,他的眼中依然盛满了柔光,没有半分不耐。
薛蕴嬛无端地听话了,木讷地应道:“哦。”
她乖巧地跟在段晏的身后,坐在了床边主动地解开身上湿漉漉的衣裳,那些衣裳由于湿透了黏在身上,几乎与肩胛骨上缠绕的绷带连城一团,撕下来时也拉扯到了伤口。因伤口破裂拉扯下,还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血丝,看起来很是可怕,许是雨水侵蚀到了伤口,伤口隐约有些发炎的迹象。
在段晏的注视下,她也没半点不自在,大大咧咧地脱掉了半截的衣裳,露出了绷着绷带的左肩,光洁的皮肤上横着一道可怖的伤口,简直是破坏了正题的美感。